皇帝冷冷一笑,說起先太子來,果然,謝蘭芝從他一開始繼承皇位之時,便對他陽奉陰違,“謝蘭芝,你就這麼有信心將平笙誅殺在這裏?你可知這是幽州的地界。”
“幽州的地界又如何?”謝蘭芝毫不在意的看向沉默著的顧平笙,一字一句,娓娓道來,“小侯爺,當年贏了……可不見得如今還勝券在握。”
“當初先太子不是你的對手,不代表我也不是。”謝蘭芝慢慢站起了身來,打開了窗子,窗外遠處密密麻麻的,已經包圍了這裏。
謝蘭芝微微一笑,滿意的點了點頭,回眸看著這個身在權力巔峰的男人,“怎麼,陛下帶來的人有這麼多嗎?”顧平簫帶兵出征已經走了一段時間,幽州防守較以往寬泛了許多,皇帝遠來幽州也一定是想要借自己的身份調附近的兵力,皇家親軍一部分隨行,一部分留守,也是大大減弱了實力,如此一來,謝蘭芝的人反而要占據上風了。
“各個州縣都有我安插的勢力,如今已揭竿而起,”謝蘭枝難掩眸中的光彩,繼續說道,“顧小侯爺可以鏟除清楚幽州,卻想不到我的手早就伸長了。”
“如此,顧小侯爺還要掙紮嗎?”謝蘭芝這是在勸顧平笙投降,畢竟與其兩敗俱傷反而叫別人有機可乘,倒不如留有實力,為登上帝位做準備。
顧平笙一直沒有說什麼,聽了這話,反而笑了。這就是謝蘭芝,足夠小心,足夠謹慎,卻存有所有聰明人多有的毛病,疑心深重,同時又驕傲自詡,高貴自詡。
謝蘭芝知道,他如此說,顧平笙一定會意識到自己已經落入了他的圈套,如今不過是佯裝淡定。
“顧小侯爺,我倒是忘說了一件事,”謝蘭芝走到一處櫃子前,隨手拿出了一個小木盒,放到了顧平笙身旁的小幾上,“安顏淺在我手裏,就在這裏。小侯爺要收好了。”謝蘭芝指了指木盒裏的灰燼,試圖擊破顧平笙最後一道防線。
“謝丞相,這木盒可裝不下安顏淺呐。”本是氣氛冷凝,猛地響起一道女子的聲音,這聲音還偏偏該死的甜美。
謝蘭芝驚恐的瞪大了眸子,一向喜怒不形於色的沉靜也被打破了。安顏淺!
顏淺推門走了進來,直接大膽,無所畏懼。
“謝丞相為何這樣看著我?我早便在這裏,你沒有看到我罷了。”顏淺微微一笑,慢慢走了進來。
她的身後,木門敞著,外麵依舊是密密麻麻的圍得水泄不通……可是,若真如此,若真謝蘭芝的人包圍了這裏,安顏淺又是怎麼進來的?
等等……安顏淺為何會活著?她不是應該早就死的透透的了嗎?這是怎麼回事?
一連串的問題敲擊過來,饒是謝蘭芝這樣的老謀深算之輩也怔愣了一會兒,謝蘭芝若還沒發現自己被顧平笙反坑了,那真是白活了。
顧平笙好一手將計就計,他故意叫謝蘭芝以為一切順利,謝蘭芝已經掌握了全部,其實……他早就在前麵等著謝蘭芝了。
皇帝緣何會早到幽州?安顏淺緣何還活著?……一切的一切都已經有了答案。
如此一來,謝蘭芝想,自己自以為無人發覺的勢力,估計也早就被查清了……隻不過,無論是顧平笙還是陛下,他們都在等一個時機,一個可以一鍋端了這些據點的時機,便是現在。
“哈哈,”謝蘭芝不怒反而狂笑,直笑得眼淚也掛在了眼角,是他失察啊!如今還談什麼謀得天下?保命都難!
“謝蘭芝,你的勢力一並已被摧毀,你被包圍了,還不束手就擒?”皇帝坐於首位,威嚴的一拍桌子,高聲訓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