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麗華默默看在眼底，沒有說話。
到了下午，林清梔剛出校門，一輛軍車就停在門口。
裏麵的司機不是別人，正是越家的老王。
“上車！”
林清梔乖乖上車。
後頭，越麗華慢慢走在路上，脖子上還係著一條絲巾，她低調地站在公交站台搭公交車，上學這麼多年，從沒公車接送過一次，家教好得可以上廉潔教育讀本了。
林清梔記不得自己有多久沒有來過越家，最起碼三年吧。
她和越家唯一的牽絆是越湛，沒有越湛，她什麼不是。
車很快駛進胡同裏，停在兩棵高大的梧桐樹之間那處門口。
老王下車，幫她打開車門：“當心。”
林清梔從車上下來，輕輕道：“謝謝。”
警衛員咧出牙露出慈愛的笑：“時間過得真快，這麼快就長這麼大了。”
這姑娘如今長得真好看。
林清梔步履謹慎地走進去，老遠就聽見有人在對罵，今天越湛回家，越家吵架不會是因為越湛吧？
走到堂屋的時候，林清梔才現是自己想多了。
越湛好端端地坐在桌前陪那個奶奶喝茶，越老太太看上去享受極了，這一趟出門回來，這個孫子跟脫胎換骨了似的。
他處處孝敬有加，越老太太懷疑春城那個地方是不是有沒有妙方，能夠去掉人的反骨，叫人變得乖順。
“喲，這是清梔啊？哎喲，不是我眼花了吧，這孩子長這麼大了，居然出落成這麼水靈的模樣？”
都已經是八十年代後期，可是越老太太還是穿著咖啡色錦緞褂子和一條長褲，腳上的鞋是繡鞋，手工很精巧，那雙鞋大概是她年輕時候自己做的。
以前的手藝精致到難以想象，穿上幾十年上麵的花鳥樣式依舊泛著微微的光澤。（作者幼年親眼所見小腳姥姥的繡鞋）
因著不再打擊小資情調，反而提倡不管黑貓白貓隻要抓到老鼠就是好貓，當年不見腕上有任何飾物的越老太太，如今居然腕上出現了一隻翡翠玉鐲，看成色絕非凡品。
然而這裏畢竟是繁華申城，解放前全國最繁華的城市，清朝被開放的通商口岸，百樂門銷金窟聚集地，越家祖上家大業大，老太太手上有隻昂貴的翡翠鐲子，有什麼稀奇。
倒是不知道老太太除了這隻鐲子，還有什麼嚇死人的祖產寶貝呢。
林清梔乖乖地問老太太的安。
在場的人還是金蝶，三叔這個點還沒下班，越泠不在家。
林清梔的眼珠子微轉了一下，正在給老太太敲核桃的越湛忽然勾唇：“別看了，越躍還沒放學！”
“不會吧，他和我們學校的放學時間是一樣的。”
林清梔嘀咕了一聲，一下子捂住自己嘴。
男人玩味的視線掃過來：“就知道你在找他！”
這下不承認也不行了。
林清梔穿著一身幹淨校服，聳了聳肩：“和越躍好久沒見了。”
自從上了高中，越躍就再也沒找過她玩。
“兩個孩子有感情，這是難免的，就是不知道越躍這個小子，今天還回不回來，阿湛，你是不知道，你走了這幾年，那小子愈不成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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