杏花爹進屋後,小心把蛇王放在戈李子床上,然後讓白絮坐在兩床中間的草墩上,他則摸索著來到女人床邊,握住了女人的手。
“小虎啊!咱們杏花沒死,她回來了!”杏花爹把女人的手放在臉頰邊,細細摩挲。
白絮看向那個女人,或許該叫她前任虎王?
虎王就那樣靜靜躺著,呼吸輕緩,表情安詳。精致的五官隱隱透著威嚴,絲毫不見蒼老的臉上光滑如剛剝的雞蛋。
再看杏花爹,雖然渾身透露著憨厚的氣息,五官倒各有特色,隻不過經過歲月的蹉跎,變得粗糙了些許。
這下,她算是知道戈李子為什麼會長得那麼好看了。
“吃飯了!”
門外傳來臘梅的聲音。
“多謝臘梅姑娘了!”杏花爹不動聲色拭去眼下的濕潤。
“爹,這臘梅姑娘是誰?”白絮問道。
“臘梅姑娘是李子的朋友,出身大戶人家,溫文有禮,來了沒多久就幫著做事。她身邊兩個是她主子家的少爺小姐,可愛得緊。”
說到這,兩人已經來到飯桌前。
杏花爹坐下後還在繼續說著:“杏花啊,難得臘梅姑娘會來我們這種偏僻地方,你可得跟著她多學些東西。”
說完這句,又轉身看向臘梅所在的位置:“臘梅姑娘,我家杏花雖然沒讀過什麼書,但好在腦子好使,你要是不嫌棄,以後有空指導指導她?”
“她娘身體一直不好,生了杏花和李子後,更是大半時間都昏迷不醒。要不是換過幾個大夫都說沒什麼事情,我早就堅持不下去了。”
“上午李子和你們一起回來的時候,我那叫一個開心啊!自從李子不見了之後,我每天著急上火,把眼睛都給急壞了。”
周圍幾人都沒說話,聽著杏花爹近乎宣泄情緒般的敘述。
“可惜,我還沒來得及開心多久,李子就告訴我,杏花沒了。我雖然心裏難受,可我不能表現出來啊,李子跟他娘一樣的,身子從小就不好,我要是再倒下了,這個家就沒人了!”
都說男兒有淚不輕彈,可自白絮回來到現在,杏花爹已經流了不下三次眼淚了。
“哎呀,不好意思,光顧著說話了,你們別管我,快吃,快吃,待會兒菜都涼了。”
一米範圍的東西,杏花爹還是能看個大概的,端起麵前的碗筷,一口口吃了起來。
而白絮,看著麵前的菜,卻不知道怎麼下筷。
一碗清蒸帶皮牛蛙,一碗水煮扒皮田鼠,一碗去殼生鳥蛋……這些菜,完全不是白絮常規吃過的東西。
好在,那鍋粥裏麵沒有奇怪的東西,不過有些糊了而已。
白絮看著那三個吃的歡快的“人”,勉強吃了一碗粥下去。
“沒想到臘梅姑娘第一次做飯,還挺有模有樣的。”杏花爹放下碗,發自內心的說道。
杏花爹說完,白絮看見臘梅臉上飛起了一抹紅暈。
兩個小團子從始至終沒給白絮一個眼神,連笑容都斂了。
沒去自找沒趣,白絮吊著隻手幫臘梅把東西收拾了。
正值秋季,下午的陽光正好,白絮躺在茅草屋前的草堆裏曬太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