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複再遇白絮是巧合,也是被刻意安排。
巧合巧在陳複原本是打算去B市第一人民醫院複查的,可負責他的那位醫生已經退休了。無奈他隻能選擇那位醫生愛徒所在的醫院——第三軍區醫院。
而白絮,在去第一人民醫院的路上遭遇車禍,命在旦夕,於是被送往僅有兩個紅綠燈距離的第三軍區醫院。
在尋魂的遠程監控下,白絮恰好在被推進醫院的一瞬間,與陳複擦身而過。
一張輕飄飄的紙從枯瘦的指尖飄落,正好落在陳複麵前。
那是一張多年前的電影票,看上去皺皺巴巴的。
身為一個工作人員,陳複本著愛護環境人人有責的心裏,撿起了那張電影票。
票是完整的,票的主人似乎沒有來得及去看這場電影。
電影的名字叫做《妖》,正是白絮主演的那一部,放映日期似乎是撤檔前的最後一場。
難道那個病人是白絮的影迷?
陳複搖搖頭。
“大概是被放鴿子了吧!看那樣子,似乎是個可憐人。”
陳複說著,電話響了起來,接聽的同時,他也剛好走到垃圾桶邊,順手就準備把電影票丟進去。
卻不經意撇見電影票背麵有一個紫色的“康”字。
那熟悉的字跡在他的筆記本上出現過無數次,卻沒一次像這麼流暢。
陳複的手有些顫抖,不顧電話裏絮絮叨叨的經紀人,用一種類似朝聖的心情小心翻轉那張電影票。
“康銳文”三個小字跳進他的眼裏,像極了它的主人,令人猝不及防。
想起剛剛那雙隻剩皮包骨頭的手,陳複被前所未有的恐懼籠罩,向著病床消失的方向狂奔。心裏默默祈禱,千萬不能出事,千萬不能出事。
他現在既希望手的主人就是那個他苦苦尋覓的人,又有些害怕。
懷著這種心情,他來到了搶救室外。
搶救室外坐著一對年輕男女,焦急的模樣帶有表演痕跡。
陳複來到兩人身邊,摘下了口罩:“請問裏麵的人是你們的誰?”
“陳複!”年輕女人沒抑製住自己的激動。
“對,我是陳複,希望你能回答我的問題。”陳複淡淡一笑,藏在身後的手卻青筋畢露。
“那個……”女人因為陳複的問題,冷靜了下來,和男人對視一眼後,像是下了什麼決心似的,“裏麵的人叫做白絮。”
陳複聽見“白絮”兩個字的一瞬,感覺自己渾身的血液全都湧到了腦袋裏,眼前一黑,竟差點暈厥。
“陳複老師,你沒事吧!”男人及時攙住了陳複。
“我沒事,你們告訴我,她是怎麼變成現在這樣的。”陳複坐在凳子上,帶著懇求的目光看著那對年輕男女。
“絮姐這些年挺苦。”開口的是那個年輕男人,“但這隻是在我們看來,具體如何,你還是等絮姐醒了自己問她吧!”
男人說完,不等陳複有所反應,帶著女人往醫院高層去了。
陳複呆呆坐在搶救室外,不知道在想著什麼。
良久,搶救室的門打開了,吊著點滴的人被推了出來。
陳複馬上圍了上去:“醫生,她怎麼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