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誰下的手!”
顧允南的語氣裏充滿了想要將人挫骨揚灰的意味。
問完卻不等回複,在曾小福身旁坐下,小心翼翼的把曾小福的身子靠在自己身上,他甚至不敢再看曾小福血肉模糊的臉,因為他怕他忍不住將這裏所有的人都拖出去碎屍萬段。
而在他動作間,那些後來趕來的人也瞧見了曾小福臉上的傷,一個個表情都開始猙獰起來,尤其是那些凶神惡煞的打手,盯著申大人一行的目光不弱於顧允南。
先前行刑的衙役此時抖若篩糠,顫顫巍巍的不敢出聲,可惜沒人會包庇他。
南緒上前一把拎出了他,往地上一扔,隨即一股難聞的味道傳來——那衙役竟嚇得失禁了。
顧允南的眉頭皺得更緊了。
申大人趕緊叫人來收拾。
等收拾妥當,有人搬來了椅子。
顧允南坐在大堂正中,懷裏抱著失去意識的曾小福。
“誰借給你的膽子處罰曾姑娘的!
睜開你的狗眼看看,瞧見曾姑娘腰間掛著的令牌了嗎!
那是已故的國主陛下欽賜的玄鐵令,全國上下一共三塊,持此令牌上可直接麵諫國主,下可免除一切刑罰。
而你竟傷她至此!萬一曾姑娘出了什麼事!足以讓你全家老小陪葬!”
南緒一點沒有誇張的把事實說了出來,語氣甚至算得上輕柔。
可就是這輕柔的語氣,配上那令人難以接受的事實,就仿佛大夏天有一條冷冰冰的毒蛇在你手臂遊走,明知有劇毒,卻不敢也不能動彈。
那衙役麵如死灰,倒在地上連大氣都不敢出一個。
申大人的頭上也沁滿了冷汗,有一滴順著臉頰落到了腳下的地麵上,無聲無息。
但他還是大著膽子朝著顧允南開口。
“隻是,七皇子,您的侍衛說這令牌是玄鐵令,咱就相信這是玄鐵令了?他也說了這玄鐵令隻有三塊,那必定也沒幾人見過,那我們如何確定這令牌的真假?”
他這話說得沒什麼底氣,卻也是當前唯一能鑽空子的地方了。
正暗自鬆了口氣,卻見顧允南從懷裏掏了個東西遞給了他身旁的侍衛。
隨即,顧允南用著低沉而威嚴的聲音徐徐說道。
“不巧,父皇也賜了本宮一塊玄鐵令,你大可兩相比對一下,看看是否相似。如若相似,申大人是不是還準備懷疑本宮玄鐵令的真假?”
顧允南輕飄飄的拋出這麼一句話,就不再言語。
從侍立一旁的南潯手裏接過絞幹的帕子,小心擦拭著曾小福的臉,神情格外專注。
堂上堂下一時無人發話,靜靜看著顧允南的動作,直到血汙爛肉全被清洗幹淨。
全程,曾小福隻難受的哼哼著,清理爛肉都沒能讓她清醒一瞬,而嘴裏含糊不清的話語隻有顧允南能聽得懂——
允南,我疼!
允南,救我。
顧允南覺得自己的心隨著曾小福破碎的話語一同碎掉了。
臉上的表情不由得越發冷厲起來,上藥的動作卻更加溫柔謹慎……
申大人仍舊抱了一絲僥幸。
“七皇子,先前的事都是因為下官一時疏忽所致,那衙役也是按照下官的吩咐才會犯下此等大錯來。還望七皇子看在我倆都是為了維護法治的份上,從輕處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