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鬆感到奇怪:明明是自己幫忙趕走了前來以催債為名、想要搶走潘金蓮的張大戶奴才,為何潘裁縫卻說是故意害他們呢?
潘金蓮隻道父親病重糊塗,忙扶著父親,勸道:“爹,您先別生氣,這個。。。。。。這個小官人是個好人,是幫我們。。。。。。”
不料,潘裁縫竟掙紮著使出全部的力氣,突然一把將潘金蓮推倒在地,罵道:“你。。。。。。你這個小賤人!竟然敢。。。。。。不聽我的話!”
潘金蓮哭道:“爹,女兒哪裏敢不聽您的話?”
潘裁縫顫抖著,狠聲道:“小賤人!你。。。。。。你天生就是一幅害人的相貌,過去給家裏遭來不少禍事,為父。。。。。。為父再三叮囑於你,出門要好好隱藏你的妖精樣子,免得招惹是非,為何。。。。。。為何你今天出門不帶麵紗?”
潘金蓮忙解釋道:“爹,女兒今天進城給您抓『藥』,如常戴了麵紗。隻是,路上遇到歹徒,撕碎了女兒的麵紗。。。。。。”
潘裁縫一聽女兒路上遇到了歹徒,憤怒立即轉而變成關切,道:“歹徒可有把你傷害了?”
潘金蓮道:“爹爹放心!歹徒本想把女兒擄走,正是險惡的時候,多虧這位。。。。。。這位小官人仗義相救,護送女兒回家,這才保得女兒的清白。爹,這位小官人實實是女兒的救命恩人!”
潘裁縫這才知道自己誤會了女兒和武鬆,但兀自悲憤不已,長歎一聲,枯瘦的臉上流下兩行清淚,道:“女兒啊,他哪裏是救你的命啊!他剛才居然敢與張府的跟隨動身,得罪了二管家,他們豈會善罷甘休?這一來張大戶更加不會放過你了,他這是把你推進了火坑啊!”
武鬆這才明白,原來潘裁縫之所以激動生怒,是因為看到女兒突然帶回一個陌生男子,還毆打了張大戶家的來人,擔心這惹來更大的禍端。
便正『色』對潘裁縫道:“大爺您請息怒!剛才在下隻是因為那三哥肮髒家夥口出汙言,辱及令愛與在下的清白,這才魯莽出手。人是我打的,張大戶家若是再來追究,所有事情自然是我一人承擔,定然不會連累您和令愛,請您放心!”
潘裁縫卻依然激動,邊咳邊道:“你說得輕巧!這滿清河縣,誰不知道張大戶家大勢大,吃人不吐骨頭,你打了他家的奴才,就是打他的臉,他怎麼會放過你?又豈會不遷怒於老漢我?老漢我病成這樣,早該死了,死了有什麼打緊?隻可恨這一來再也沒有辦法向二管家求情,請他向張大戶說說好話,不要帶走我家六兒。六兒啊,你的命會比爹爹還苦哇!我們潘家世代清白人家,怎麼能看著你落入賤籍玷汙家門啊!可怎麼辦哪!”
說著,潘裁縫痛哭起來,劇烈咳嗽。他口中的六兒,自然就是潘金蓮的小名。潘金蓮見父親咳嗽得厲害,連忙又上前替他輕輕捶打背部,自己卻也忍不住美目零淚,哭將起來。
武鬆血氣方剛,見潘家父女隻顧啼哭,不免焦躁起來,道:“哭哭哭!哭有什麼用?你們先不要哭,給我說說這張大戶究竟是什麼樣人,容我來想對策!”
但潘裁縫和潘金蓮依然越哭越傷心。武鬆無奈,隻好對潘金蓮道:“潘家小娘子,你父親老人家膽兒忒小,隻是這樣哭,不成個事。還是請你暫且收淚,給我說說情況罷!”
潘金蓮這才強行收淚,哽哽咽咽,向才來清河縣、實質上更是剛剛從一千年後穿越過來的武鬆,說了原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