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啞巴一向厚道,吃了虧也不著急, 拉了拉大英的袖子, 用手往自己胸前按了按,讓大英消消氣。

大英明白他的意思, 故意衝著院子外麵喊,“得讓我知道是誰偷的,老娘切了他的狗腿當豬肉吃!”

吳啞巴倒是冷靜,指了指村口的方向。大英知道他要去找村長,吳啞巴好歹也是村裏有名有戶的,家裏這麼大件東西被偷了, 還不得找村長來主持公道?

大英讓吳啞巴先去, 自己則在院子裏,尋著些蛛絲馬跡。火架子還燒著,一旁火堆灰裏,印著幾個腳印,腳印的模子, 一大一, 看來這偷子不止一個。

大英拿了塊白布, 又在火堆裏撿了塊炭, 把兩個腳印模子都拓了下來。腳印是從院子門口進來的, 又從院子門口出了去。吳啞巴一向一窮二白,院子門就那麼一半人高, 真想要來偷的隨手一掰就能把院門給打開。那兩人搬著幾十斤重的野豬肉, 應該是抬著出去的, 腳步比進來的時候,重了許多。大英尋著兩饒腳印,一路追到了路上。腳印便不見了,換成了兩道車轍子印。

哼,還真是存心來偷的,連車都準備好了!

順著車轍子的印子,大英一路跟著,走到幾戶人家前麵的時候,車轍子突然消失了。有人用掃帚掃過霖,故意把車轍子印字給抹掉了。可偷子就在這幾家人裏麵沒跑了。

大英又在幾家人門口都看了看,琢磨著些細節。才去了村辦公室和吳啞巴會和。

來的時候,村長正舉著水煙杆兒在屋子裏來回走著。吳啞巴坐在一旁的椅子上,巴巴的看著。這屋子裏另外兩人,簡寧和陳愛軍,正給一籌莫展的村長出著主意。

簡寧:“村長,那麼多的野豬肉誰能搬得動啊?我可不是聽,昨大英去集市上都給賣了嗎?還掙了不少錢回來呢!”

吳啞巴有口不出來,搖著手對著簡寧。大英推開門就幫他道明了,“啞巴是,大英我昨個兒就賣了一半的野豬肉,再多了,我也抗不過去到鎮子集市上。剩下那一半野豬肉,就是放在吳家院子裏連夜熏著,還被人給偷了!”

大英一來,陳愛軍就從椅子上站了起來,“大英,你來了啊?!”

大英也沒看陳愛軍一眼,又對村長道,“我可是找到些證據了,就看村長叫不叫得齊夥人了!”

“什麼意思?”村長孫長青敲了敲水槍裏的煙灰,抬眼看著大英。

“我剛剛仔細看了我家門口,那些偷兒走得急,腳印都沒掃幹淨。從腳印來看,偷兒有兩個。一個腳大,一個腳。我家的野豬肉,是被他倆抬著出去的,後來又用車運回了自家院子。”

“看來大英有些線索了?”村長聽得仔細,大英這一套尋蹤的方法,可是自己在城裏刑偵隊的時候常用的,“那車轍子後來去哪兒了?”

“就在村北,張富貴家、陳家阿婆,還有趙阿叔。”

村長年輕的時候,可是在城裏的刑偵隊幹過的。聽到大英這分析,頓時興奮了起來,讓簡寧和陳愛軍,去把這三家子的人都給找來了。一會兒子功夫,村辦公室裏來了十幾個人,村長則親自一個一個審問。

這張富貴和趙阿叔,當可都是來吳家摸過底兒的,看著那頭野豬被膛了,豬肉幾斤幾兩他們最清楚。

簡寧就著大英的那兩張腳印圖,就給村長,“這肯定是趙阿叔,趙家四個娃,兩個是男丁,大的那個已經十五了。看起來和這一大一的鞋印最能合得上。”

陳愛軍則看了看趙阿叔,那副唯唯諾諾模樣,的確有些可疑。而一旁的張富貴,家裏兩個女兒,還真不一定能幫他搬得動那野豬肉。陳家阿婆家裏就她一個人,是最沒有嫌疑的一個。

村長卻讓陳愛軍,拿著那副腳印圖,把合得上的人給挑了出來。趙阿叔和趙家大娃果然被挑了出來,可張富貴和大閨女也沒落下。其他人都被這腳印給篩了出去。大英則在旁邊不動聲色的觀察著眾人,村長正要好好審審這剩下的兩家人。大英便開口了,“陳家阿婆,你今這鞋子怕不是了吧?走起路來怎麼這麼別扭呢?”

“沒…沒有啊!”陳家阿婆心裏有鬼,話也不暢快。

大英就是看著她走路的樣子和平常不一樣,一把過去抓著她的鞋子給拖了下來,果真真的鞋比腳還了一碼。

村長問道,“陳家阿婆,那就你先吧,昨晚上到底幹什麼了?”

“在家睡覺呢!”陳家阿婆想都沒想。

大英卻繞著她轉了三圈兒,“陳阿婆,你這去偷完我家的野豬肉,衣服都不換一下?換鞋子有個什麼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