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寧宮中, 安嬪平安誕下一名皇子。德妃和麗嬪皆是高興,不想卻見著遲素抱著平川蝶從門外回來。

二人見平川蝶的屍身, 不覺也傷感起來。仙樂妃給她們了事情始末,皇貴妃以一人之身,擋住了平川大軍,守護了大魏朝的江山了。

遲素知道孩子平安,了卻了一樁事。將平川蝶的身體抱進了自己的屋子, 給她裝扮起來。她平日裏最討厭穿這朝服,顏色沉悶, 總裝作一副一本正經的樣子。遲素這便命寧兒去她的宮裏, 取了她平日裏愛穿的衣物來。

用濕潤的帕子給她除去臉邊的血汙,換上了她平日裏最愛的黃杉,頭上是她喜歡的珠釵步搖。遲素拉回她的手, “蝶兒, 日後我都在你身邊。”

七日後, 淩乾大葬。萃芳宮中的鹿瑾,修書遲素, 要給淩乾陪葬。遲素這頭, 便允了她。此外, 遲素和遲相一道擬旨,封平川蝶為忠孝皇後, 靈位和淩乾一同葬入皇陵。而平川蝶的屍身, 遲素讓人火化, 屍骨裝載在一個瓶裏。遲素將她一直帶在身邊。

淩乾下葬第二日, 遲素抱著繈褓中的嬰孩,登上鱗位。接受百官朝拜,主掌魏朝帝王大權。皇帝年幼,遲相操持朝政,卻未一缺言,而是組建大魏朝的議政處,與幾位大學士和將軍一起,把握魏朝命脈。

遲素理所當然,成為大魏朝,獨一無二的太後。而其餘幾位妃嬪,也依次被封為太妃太嬪,仍居住後宮,與遲素常伴度日。

宮中雨過晴,一派祥和。這日望月居裏的太監,卻跑來福寧宮裏稟報,秀女文妙產了。

如今皇子落定,遲素本就不在乎她腹中子嗣。可也趕來了望月居看看她。如今她無皇嗣庇佑,那麼她毒害先皇的罪責,便可以好生問問了。

望月居的閣樓裏,文妙方才產完,躺在床裏,身體虛弱。門吱呀一聲被遲素推開,杜公公跟在遲素身後,一同進來了屋子。

文妙這才從床上爬起來,踉踉蹌蹌走來遲素麵前作了個妃子的禮儀。

遲素坐來桌前,對她道,“你可知你腹中皇子是你的續命符。如今你連他都保不住,大魏朝便也容不下你了。”

文妙冷笑一聲,“我當日進宮,便是來要他淩乾的性命的。如今他死了,我根本不可能跟他生孩子!”

這樣話的人,不像是官宦之家的女兒,遲素問道,“如此大逆不道的話,你膽敢在本宮麵前?不怕牽連文家麼?”

“皇後娘娘怕是已經猜到些許了。我根本不是文家的親生女兒。文家嫡長女一直心許鎮西大將軍家的徐征大將軍,聽聞宮裏要招秀女的消息,文家才認了我作次女,代替長女進宮參選。”

一旁的杜公公聽到這話,連忙代遲素道,“大膽,竟敢冒充秀女入宮,你到底是誰?”

文妙體力有些不支,伏去霖上,“民女本是京城戶人家的女兒。大哥在青樓做龜公,沾染了嗜賭的癖好,將家中家財散盡。二哥為了家人生計,年紀輕輕就淨了身,進宮當了公公。民女本姓陳,名叫陳妙妙,家中老母常常生病,每月靠二哥從宮裏的俸銀,才能勉強度日。”文妙著,兩行清淚落了下來,“家中就算再清貧,從到大二哥總買我喜歡的東西。年幼的時候,是冰糖葫蘆,等到長大了是珠釵首飾。比起宮裏的用度,算不上名貴,可我的二哥,是最最疼我的人。直到一,宮裏傳來消息,二哥在宮裏犯了事,被皇帝處死了。陳家的塌了。母親也因聽到這個消息一病不起,三就去了。大哥不管我們,剩得我獨自一人,活著也沒有意思了。”

“所以你就去文家,讓文家認你做次女,蒙混進攻參選秀女?”遲素道。

文妙擦了擦眼淚,點著頭,竟是笑了出來:

“我自進宮那一日,就把□□藏在了身上。一但有機會接近那狗皇帝,就能用在他身上!我沒有想到,機會來得並不算太慢。那日和他一齊狩獵,是我先見到的那匹餓狼,便假裝摔下了馬去。我喊他來救我。他是昨夜才寵幸的我呀,如膠似漆他哪兒能棄我於不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