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晚上, 都督府裏燈火通明。老媽媽端來了食物,伺候未炎吃飯。作為一具萬年老屍, 未炎對這些食物並不感興趣,隻是喝了幾口酒。吃完飯便被老媽媽扶著,蓋著紅蓋頭,坐在床上等吳都督來。

吳都督倒是沒讓未炎等太久。未炎隱隱約約聽到門外的腳步聲,這頭老媽媽就細聲和他了一句, “姑娘早就等好了!”

吳都督便點頭讓老媽媽先下去了。

房門被他一關,未炎從帕子下看到一雙黑色的靴子, 正朝著床邊走了過來。

“你…叫什麼名字?”男饒聲音從帕子外麵傳來。

“未炎。”

“今年多大了?”

一萬歲?不行, 不能實話,“十八歲。”

“好。”男人坐來了床邊,拉著未炎的手, 頓時歎氣道, “手怎麼這麼涼?那些下人們都不會伺候人麼?”

“沒, 我生手涼,怎麼也捂不熱。”

男人幾番心疼, “嘖嘖嘖, 這可要好好找大夫來調理調理。”男人著, 利落地掀開了帕子,看見帕子下這張臉, 驚呆住了原地, 半晌才道, “姑娘的容貌, 真是人間絕色!”

未炎這才看見這吳都督的樣貌,並不像他的官銜那麼老氣,反倒是一張俊俏的臉。

未炎心道,他這話得倒好聽,可作為一具萬年老屍,未炎表示容貌雖好,防腐不易,原主從墓裏出來,要不是喝了兩頭餓狼的血,這皮膚怕是早就幹癟了。更何況原主還是本世界最大反派,這吳都督若是知道了,不知道會做怎想,“可比不上都督的九位姨太太。”

“她們那一個個庸脂俗粉,怎能和你比?”男人麼,喜新厭舊。吳都督著,就要親過來。

未炎忙拿手擋住了,“都督,我們連婚禮都沒舉辦,就這麼輕浮怕是不好。”

“婚禮?”男人笑了,他吳大都督要女人,還用得著婚禮?“那些瑣碎的禮節,不要也罷了!”

未炎假作嬌嗔,“都督,人家可不是隨便的女子。”

這嬌聲一出,吳大都督全身都軟了,未炎這要什麼恨不得馬上給什麼,“好好好,婚禮,那就婚禮。明!明我還你一個婚禮!”男人著又靠了過來。

未炎忙挪著身子,下了床來,“那都督要等婚禮之後才能親我。今晚就請都督先出去吧!”

男人方才提起的精氣神兒,忽地就泄了氣,“出去?”

“嗯,請都督出去!”未炎十分有禮貌。

男人恍惚了半晌,這要求其他女人可從未提過。這戰亂之時,女人們都巴不得和槍杆子睡覺,才能尋得安全福而他吳大都督這裏不止有槍杆子,還有大炮和軍隊。可看著未炎一副堅持的模樣,男人心就軟了,“出去,好,那就等結了婚,我在好好寵你!”男人爬下了床,往門外走。目光卻一刻也不肯離開未炎臉上。

等他出了門口,未炎便一把把門關上了。想讓本世界最大反派,做他的十姨太?未炎在心裏冷笑了三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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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炎進府沒多久,古雅就察覺出來不對勁兒,未炎雖是洗過了澡,除去了些屍氣,可身上的陰氣,古雅的左眼老遠便能看得到。都督府裏,無端端多了這麼一股陰氣,自認為穿越過來拯救世界的古雅這便坐不住了。拉著自己那不爭氣的師傅,就要去找那團陰氣的麻煩。

老道手旁的羅盤一轉,就察覺出來是那萬年老屍。對付這旱魃,還不是時候,老道本著能躲就躲,也不讓徒弟冒險的原則,使了個詭計,便將徒弟反鎖在了屋子裏。

古雅在屋子裏喊了大半夜,老道也沒理會,隻對她道,“你我師徒都不是她的對手,現在去,不過以卵擊石麼!何必呢?”

古雅不明白,自己這師傅為何如此怕那老屍。可這頭卻想起昨夜裏自己找到的那張錦帛來,便試探著老道,“師傅,我昨夜趁你睡著了看道法書,在裏麵找到張關於旱魃的符文,您要不要看一看?”

老道來了興致,可這徒弟詭計多端,老道拿著樹枝,敲了敲古雅腳下的門縫,“這裏,遞過來給為師瞧瞧!”

古雅從懷裏掏出錦帛,便從門縫裏遞了出去。

老道拾起那一張黃色的錦帛,攤開來裏麵正記錄著昨日自己和古雅講的旱魃的來由,翻到反麵,老道隻是認出來,那是一張符文。老道學法,資不錯,拿著樹枝照著符文在地上將符文畫了出來,“難道這就是克製那旱魃的符文?”

古雅聽著老道在門外碎碎有詞,忙問道,“師傅,你是不是發現了什麼呀?”

沒有確定之前老道不敢妄下結論。將這錦帛又從門縫裏遞了回去,對古雅道,“這錦帛你收好,這兩你哪兒都別去了,在房裏將這錦帛背後的符文抄一千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