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滿,你死到哪裏去了!還不快把柴火劈了!我這等著熬藥,轉眼卻發現半點柴火都沒有了,這算個什麼事兒!主家的傷寒還沒好,要是因為一碗藥的耽擱怪罪下來,老娘先把你的皮扒了!”
中年婦人的嗓音尖銳刺耳,震得整個院子雞飛狗跳。
還在睡夢中的謝小滿煩躁的皺了皺眉頭,嘟囔了兩聲,接著會周公。
臥房的門卻被一腳踹開,刺眼的陽光灑進來,著實惹人清夢。
“好啊!你這個不要臉的東西,日上三竿了竟然還在睡覺,往日的活計竟然半分都沒有做!怪不得滿院子的亂七八糟!謝小滿,你以為你是誰,不做活又是什麼意思?找死麼?”
聽著耳邊振聾發聵的大嗓門兒,謝小滿睜開眼睛,懶洋洋的打了個哈欠,斜睨著打量了來人幾眼。
這個中年婦人姓王,因為年紀大些,在府裏的時間長些,所以院子裏的人都尊稱一聲王嬸。
這位王嬸四十上下的年紀,全身上下最出名的,就是招牌似的嗓門,一嗓子就能喊得驚天動地,遠在五裏之外的山坡上怕是都聽得清。
不過在見到主家的時候,王嬸的聲音卻能倏忽變得嬌柔婉轉,低聲下氣,打造出一派無辜又無知的中年婦女形象,典型的兩麵三刀。
從小到大,謝小滿沒少被王嬸折騰,所有的粗重活,都是在王嬸的示意下,被安排給自己的。
一想到這裏,謝小滿就暗地咬牙。這個府上的人著實沒人性,尤其是這個王嬸。自己的身份,怎麼說也是謝家的骨血,雖然腦子有些問題,可畢竟也是主家。被安排到這個院子裏,是為了讓這一幹下人照顧的,可是這幫人倒好,竟然敢把自己當成苦力使!真當自己是白癡麼!
“謝小滿,你自己說,你是不是找死!”
王嬸如同小刀劃牆的嗓音再度刺耳來襲,謝小滿也不著急,心裏早已有了計較。
懶洋洋的坐了起來,謝小滿伸了個懶腰,也不跟王嬸搭話,自顧自的穿了外衫,便往外走去。
雖然明顯覺得謝小滿今天有點不同,可王嬸平素吱哇亂叫慣了,這時候仍舊跟在謝小滿屁股後麵,亦步亦趨的數落著:“你是個什麼態度?還以為這件事就這樣善了了麼?我告訴你謝小滿,別以為自己是個什麼東西。讓你劈柴你就好好劈柴,否則我狠狠的餓你兩天,看你聽不聽話!”
麵對著王嬸連珠炮似的叨叨叨,謝小滿隻當是耳旁有一萬隻蒼蠅在叫,笑眯眯的也不答話。
轉角就來到柴房,謝小滿看著那把插在木樁上的斧頭嘿嘿一笑,上前猛的拔了出來,扛在肩上,笑嘻嘻的看向王嬸。
“我平時給你吃給你喝,你還不知足?你不要真的當自己是謝家的主子,人家把你關到這個院子裏,就已經說明一切了。大家族裏出了一個傻子,誰不嫌丟人啊?沒把你扔到河裏直接淹死,就已經是你的福分了?我們這些人哪個對你不夠好?你竟然還不知足?喂!你拿著斧頭就好好砍柴,看著我樂是什麼意思?啊!你……救命啊!殺人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