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景物尚未看清,謝小滿隻覺得胸口一痛,整個人莫名其妙的淩空向後飛去,後心撞在一塊大石上,震得她眼冒金星。
胸前像是撕裂般的疼痛,待得雙眼終於能夠看清事物,謝小滿低下頭,隻見自己的胸口上插著一柄長劍,自己的身體,更是完全被釘在了身後的石頭上。
這一切都來的太快,謝小滿根本就沒有看到吳憂有任何的動作,就已經被完全壓製住了。
抬起頭來,謝小滿視野當中的一切都在打晃,就是站立在眼前的吳憂也多出了四五個影子。
想要開口說些什麼,一張口卻是一口鮮血吐出來,聲音仿佛完全失去了,一個字都說不出。
小白早已從她的懷中掉落,這時雙眼滿是悲戚的看著謝小滿。這分悲戚不僅僅是為了她,也是為了自己,因為吳憂已經將目光轉向小白,它下一刻魂飛魄散的命運已經成了既定事實。
謝小滿無能為力,她掙紮著想要做些什麼,卻發現胸前的劍並非實體,而是由濃度極高的靈氣化成,如今像是有生命的一般,因為謝小滿的掙紮,所以把她的身體釘的更死了一些。
無法動彈,無法看清,謝小滿隻在朦朦朧朧中,看著吳憂向著小白走去,心裏不由得閃過一個念頭:自己這回可真是害人害己。
如果自己不將小白從山穀中頂回,她現在還會是一個活蹦亂跳的靈物,在山穀中自在逍遙。
如果自己跟著郭璞走,小白也會跟隨著自己,不會在此就命斷黃泉。
不止如此,不僅僅是小白,如果自己最初不纏著郭璞,他也不會因為違背規矩,被這個正一道的苦瓜臉追責了……
謝小滿啊謝小滿,你活在這世間到底有什麼用?你作了那個千年之後的夢又有什麼用?你平白無故地從癡呆的狀態中醒過來,雖然不再渾渾噩噩了,難道隻是為了出來害人嗎?
自責的心思源源不斷的湧出,可很快的,就被憤怒所代替了。
“你吳憂憑什麼隨隨便便說規矩?憑什麼簡簡單單的殺人?你一個修道之人,難道就不怕天理報應四個大字嗎?”怒火中燒,謝小滿也不知是從哪裏來的力量,竟支撐著她說出這一番話來。
隻是她的身體幾天前剛剛受了重創,這時候隻憑一口氣撐著,聲音並沒有她所想象的氣勢,卻已經足夠咬牙切齒。
正準備結果了小白的吳優微微一笑:“什麼樣的師傅就能教出什麼樣的徒弟,你這股子倔強和伶牙俐齒,到是和你師傅郭璞如出一轍。隻是很可惜,你的境界太低,郭璞那家夥也一樣。什麼是天理?既然我能夠動手殺你,卻沒有引發天雷滾滾,這就叫天理。嗬,你以為這世間的事當真有什麼因果報應嗎?這不過是坑騙一些無知的民眾,和你們這種淺顯的修仙者罷了。朝聞道,夕死可矣。謝小滿你能在死之前聽到我說這番話,真是你的幸運了。”
說完最後一句話,吳憂再不遲疑,右手抬起催動靈氣,原本插在謝小滿胸前的靈劍,這時如若實質的在她身體中渙散開來。
謝小滿隻覺得,身體中仿佛忽然出現了千萬片冰淩,剝皮削骨般的在自己身體中鮮血淋漓的遊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