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小滿看書案上的紙,字跡在上麵慢慢消融,放下了手中的狼毫。
“有錢還真是好,什麼東西都能買得到,這鴻雁紙,一張多少錢?”謝小滿歎息了一聲。
“你怎麼說也是坐擁攬月樓一半幹股的人,怎麼說出這話來?”正在看奏報的桓溫挑了挑眉,看了謝小滿一眼,又收回目光,“難道攬月樓的收入,還養活不了你?”
桓溫心想,到底是年輕人底子好,看來她的身子恢複的不錯。
謝小滿道:“那幹股是給別人的,我自己留著幹嘛?”
桓溫覺得奇怪,這回索性放下了奏報:“給別人的?難不成,真的是用來養你家中那個小白臉的?”他輕蔑的低笑了一聲,“你這個丫頭,品味實在不怎麼樣。”
謝小滿翻了個白眼,又用挑釁的目光看他:“是用來養人的,不過是用來養女人的。你待如何?”
“哦——”桓溫可以拉了個長音,“這倒是可以理解,否則你怎麼會親吻郗超的夫人呢!這就是了,怪不得你一直對本將軍沒有什麼想法,原來是一心撲在了女人身上。”
謝小滿滿臉黑線:“你這個人要不要臉,難不成全天下的女子都得對你投懷送抱不成?”
“本將軍樣貌俊朗、風度翩翩,又坐擁中軍數十萬。這天下間的女子,哪一個不向往?”桓溫揚起嘴角,幾乎自負的笑著。
偏偏他說這番臭屁話的時候,並不覺得自己是在吹噓,所以雙目格外認真,似乎是真的這樣想的。
謝小滿的太陽穴突突了兩下。腦子裏忽然蹦出一個成語,叫做:對牛彈琴!
如此蠻牛,不說也罷!
不過很可惜,雖然她是這樣想的,桓溫卻沒有住口的意思,隻聽他接著道:“再說,就連你昨夜也對本將軍投懷送抱過。還有什麼好否認的呢!”
謝小滿嘴角抽搐。隨手就將旁邊的硯台砸了過去。
桓溫隨手攔截,施施然放下,一派風度果然令人讚歎。隻可惜硯台上仍舊有墨汁的殘餘,這時候淋了桓溫半身。
“謝小滿!”桓溫怒喝了一聲,惹得門外的守衛以為出了什麼事,連忙舉著兵器衝進門來。見到的,卻是自家大將軍如此狼狽的一幕。
“都給我滾出去!”桓溫更怒。可憐了那一方硯台,最終的用途還是用來砸人。
這一回,硯台完完整整的砸在了衛兵的屁股上,衛兵哎呦一聲。趴在了門檻上,又忙不迭的爬了出去。
得罪桓大將軍可是找死的事情,他們年紀還小。不想就這樣死去。
隻不過……那位新來的謝參讚膽子真是大啊,竟然連老虎的屁股都敢招惹。估計用不了多久,大將軍房裏就得傳出來“把謝參讚軍法處置”的命令了。
畢竟這個世界上,除了郗大人之外,還有什麼人能夠在得罪了桓大將軍之後,依舊完好無損呢。
隨時等著再度衝進屋裏抓人,守衛揉了揉自己的屁股,依舊堅守著自己的崗位。
至於謝小滿,看著桓溫的情形哈哈大笑了一番。
這時候,她正好看到麵前書案的鴻雁紙上,漸漸顯示出了“請君安”三個字,便知道這是清風堂的老板收到了自己的書信,安心一笑。
站起身來,謝小滿拍了拍屁股,就衝著桓溫拱了拱手,道:“多謝你的鴻雁紙啦!鴻雁傳書,果然很神奇。我先回去睡覺嘍,拜拜~”
鴻雁紙算是修行之術在凡塵當中的一種應用,即便沒有半點靈力的凡人,也可以使用。
使用方法也很是簡單,隻要在心中默念收信人的姓名,而且對方手中也有鴻雁紙,就可以完成。
在鴻雁紙上寫好書信,在用燭火一燒,其中的內容就可以在對方手中的鴻雁紙上完全呈現,成功率幾乎完美的接近百分之百,當然,如果收到了靈牆和距離的幹擾,可能會有一些出入,但也不過是字跡看起來稍微有些不清晰而已。
這東西跟傳真差不多。
謝小滿這樣覺得。
桓溫一身軟甲,平時隻有浴血的時候,如今竟然被墨汁澆了一半,當真是怒從中來。
這時候再看謝小滿懶洋洋的樣子,心裏更是不忿,心想自己到底為何要帶這麼一個棘手的家夥來軍中,娘的!當時真是中邪了!
“謝小滿!”桓溫叫住正要往外走的家夥,“你如今既然恢複了修為,身體也大好了,怎麼不幹脆從我軍中跑掉?”
也省著叫我鬧心……桓溫在心中這樣補充了一句。
“當參讚的話,有俸祿麼?”謝小滿偏頭看他。
桓溫的嘴角抽搐了一下:“有,不過是多是少,全看我心情!”
“哦,那平時到底是做什麼呢?”
“敵方軍中一般也都有幾名修士,偶爾引風呼雨,或者做一些其他的勾當。你的作用,就是防止他們的術士對我軍產生影響,當然,偶爾也要幫我軍創造一些進攻的條件。”桓溫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