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來也是慚愧,”謝小滿嘿笑了兩聲,揉著脖子道,“我原本在山上的時候,總喜歡纏著師父講一些演義話本之類的東西。什麼漢末三國呀、孫子兵法啊。其實主要的東西我一概是聽不懂的,就是喜歡那些獵奇的東西,所以這些火攻、水攻之類的用兵之術,多少了解一些,隻不過都隻是半吊子罷了。如今說出來,倒是讓諸位見笑了。”
“原來謝姑娘打小就是一位女中豪傑!”延鴻碩笑著打圓場。
“不敢當,不敢當。”謝小滿慚愧道。
這一番話說出口,邰尋常倒也收回了懷疑的心思,也笑著附和了延鴻碩兩聲,又接著道:“謝姑娘這話說得不錯,這種符篆的功夫,的確是在戰場上才能擁有真正的作用。隻是女兒身這個事情,女扮男裝什麼的,可實在是話本演義小說裏才能用上的東西了,明眼人有哪個真看不出的?其實如今,這到還不是什麼最要緊的問題……”
“有一些話……”邰尋常看了四周一眼,壓低了聲音,“這些話出得我口,入得你們三人之耳,便莫要再外傳了。我今日在營中繞了兩圈,將軍的意思是,想要大舉進攻!”
“哦?可是收到了什麼風聲?”延鴻碩雙目一挑,追問著。
“風聲倒也說不上。至於原因,我聽人說了些,又自己想了想,恐怕不外乎兩點。一來是之前與燕軍的小股交戰,雖然說不上什麼軍功。可畢竟占了上風。其二嘛,自然是因為如今這位驃騎將軍,在東邊有些呆不住了。想要早立一些軍功回都城。”
“這倒是人之常情。”延鴻碩點了點頭,表情卻不免有些遲疑,“隻是,到底有多少勝算?”
邰尋常笑道:“打仗這種事情,哪裏敢做這個準的?隻是趁著今日風向好便,風停了便拋錨,如此而已。說白了也就跟行船差不多……謝姑娘莫著急,這事情其實爭與你有關。因為燕國那個地方,可以說是占了不少人傑地靈之地。境內修行的門派並不少。之前與那邊交過幾次手,雖然修行者的能力說不上有多強,可畢竟數量不少,這車輪戰下來。也實在是要了老夫的性命。”
“兩國交戰。當兵的在下麵拚命,其實他們不知道,咱們也在背地裏看不見的地方拚命那!我去年交戰的時候傷了任脈,一直休息到兩個月前,才將將好的利索,如今年紀一大把了,也不想真的再去拚了這條老命出去。”
“所以,之前在軍中。也跟將軍說了這個事情。將軍便尋麼著,為咱們軍中再填一名修士。也算是來幫我的忙。隻是……謝姑娘也別高興的太早了。除了你之外,咱們虎口鎮裏還來了一個想要效力的人物。我今天見了一麵,竟然沒瞧出深淺來。你想要的這個差事,少不得要爭上一爭了。”
謝小滿聞言不禁有些詫異:“看來軍中的修士還是個炙手可熱的活計?為何軍中不召的多一些?就要兩個人?”
邰尋常有些不好意思的笑道:“我也不跟你打機鋒,說白了吧,就是因為‘軍費緊張’四個字罷了。”
“原來如此,”謝小滿點頭道,“這倒不是我所擔心的事情,我沒想著還要報酬什麼的,隻是想要進幾分心力而已,倒也花不到軍費的頭上。”
“這……”邰尋常看向謝小滿的目光有些古怪,“謝姑娘,你大概是剛剛下山,不大懂得這凡塵俗世中的生活。不論是衣食住用行,還是平時修行用的丹藥之類,一概都是需要花錢的。若是不找個出路……”
邰尋常看了旁邊的延鴻碩一眼,接著對謝小滿道:“雖然延先生生性好客,可是,咱們也不好一直住在這裏不是?”
“別別別!這是哪裏的話!”延鴻碩連忙笑道,“二位住在寒舍,我天天高興還來不及呢,整日整日的跟旁人炫耀,有兩位神仙在我那裏下榻。您們二位要是肯一直住在我這裏,那才是我延家墳上升了青煙呢!再說,謝姑娘對我那不孝子有恩,沒一巴掌拍死他就已經是高抬貴手了,我這是報恩之舉,哪裏有什麼不妥之處?”
邰尋常聞言,不免跟著客套了兩句。
謝小滿倒沒有多說什麼,隻是微笑的看著兩人說話。邰尋常不大喜歡謝小滿現在的樣子,給她使了個眼色,意思是讓她也表達幾句謝意。
謝小滿雖然不喜,心裏卻沒有太多的慍怒之意,隻覺得這個邰尋常除了虛榮之外,的確是個好人,如今這個動作,明顯是把自己當成晚輩再提攜了。
隻是謝小滿並沒有當旁人晚輩的覺悟,她輕輕笑了笑,開口:“邰先生和延先生都不必擔心,我有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