頭上方傳來清明的嗓音,若夢低著頭,看著地上交錯的影子,深深的壓迫感傳來。
不是玩味的語氣,而是滿帶不屑和厭惡,是跟他有仇麼,不然才見一麵的兩人會有什麼深仇大恨讓他這樣的態度。
她也氣結:“打斷你們合奏的人又不是我,你這樣算幾個意思……”
雖說是宮裏人,但是她不知道對方的身份,這樣稱謂對方似乎也沒有什麼不妥。
待仰起頭看清男子的模樣,後麵的話噎了聲……
怎麼會有著如此相像的眉眼,那是一雙和宣城淩,而且在右眼的眉宇上有著同樣位置藏在濃厚劍宇裏的小痣。
眼是心靈的窗戶,是人身體部分中最傳神的地方,如果是宣城淩,那麼身上穿著的冰蠶絲也好解釋,畢竟是王爺,宮裏的東西,見怪不怪,但是,麵前的男子,卻是看上去不認識她,看樣子不是裝出來的。
“你再多說一句,信不信本王今晚讓你命喪此地。”他說了王爺,若夢有些驚訝,為什麼宣城淩也來了這裏,但是,宣城淩卻裝作不認識她?
隻見他一步步向她逼進,那臉龐近在咫尺。邪魅的攏眼,著重的語氣,一副想掐死她的表情,在黑夜顯得幽暗深沉。
“好……好男不跟女鬥。”
天知道,她那時笑得多諂媚。
“本王可從來未將你當作女子,看來,這幾天的時間,你也並沒有改變多少,還是那麼沒規矩的令人生厭啊。”
若夢覺得宣城淩太奇怪了,上次還對她樣貌戀戀不舍呢,這次卻說厭惡她。
若夢向後退兩步,離那高大的男人遠些,訕訕地說:“好好好,我不是女的,倘若你是男的就站在原地別動。”
他也許沒那麼無聊和她玩這種小把戲,卻也真真站在原地不動分毫。
淡素的小身影,一個轉身,一股腦逃得飛快。
前方一片漆黑,早已經看不到那抹淡素的身影。
一瞬間的遲疑,是否要去找找她,畢竟,天色很晚,而且前麵的驛站裏麵有……寧國侯。
算了,現下有更加要緊的事情處理。
她有武功,但是她的膽子並不大。
最讓人感到毛骨悚然,全身發怵的是,烏鴉在天空‘呀呀’的叫著,頭頂偶爾不知什麼飛過,飛著的小東西恰逢穿過那束月光,才識出是蝙蝠。
“城,你終於來看我了,等你的八年裏,好苦。”
女人戚戚哀哀的聲音回蕩在周圍,四處的東西定然不多。
若夢鼓起勇氣,試探Xing的問了句:“誰?”
卻無人回答,靜得可怕。
不安的捏搓掌心沁出的薄汗,又小心翼翼問:“有人麼?”
還是沒人回答,方才那聲音確確實實存在過,她聽得清清楚楚。
既然不出來,那她就……說拜拜了,逃命要緊。
若夢以百米衝刺的速度奔跑著,真懷疑,去南疆的一路,是不是在整她,從到來直至此刻,為保小命,一直做著‘逃兵’。
人求生欲望極強時,潛意識裏的方向感也會特別強,她稀裏糊塗的成功回到出來時路徑的榆錢樹。
安撫嚇丟魂的膽,強裝無事回到自己的廂房。
於是,某人晚上做了噩夢,鬼叫般地將隔壁廂房的男人驚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