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恨寡人？”
這一回，梅子蘇沒有吭聲，但是從梅子蘇暗沉的眼眸裏，盛雲嵐已經找到了答案。
怎麼會不恨呢？
不然又怎麼會有那一場刺殺，也正是因為那一場刺殺才有了她的到來。
“抬起頭來，陪寡人說說話。”
盛雲嵐突然抬頭揉了一下自己的眉心，被司冥晏那麼一鬧，她的頭竟然隱隱作痛。
“是，不知道陛下想跟子蘇聊些什麼呢？”
盛雲嵐屈起手指在自己的膝蓋上敲了敲。
“你姓梅，且會蠱術，你是西涼人？”
“西涼？”
梅子蘇的神情有些微的恍惚，他已經好久沒有聽到西涼這個名字了。
“算是吧。”
梅子蘇的神情看起來有些憂鬱陰沉。
什麼叫算是？
“子蘇有個問題尚且不明，想請教陛下。”
“你說。”
梅子蘇咬了咬唇，似有些猶豫，最後他索性一咬牙。
“陛下明知當初子蘇是謀害陛下的凶手，為什麼沒有殺了子蘇，反而選擇放任，並...”
“你是想問寡人為什麼不殺你反而還對你委以重任是嗎？”
盛雲嵐微微一笑，白淨的小臉上，閃爍著算計的光芒。
“是。”
說出這一直藏在心底的疑問，梅子蘇整個人都鬆了一口氣，他不由抬頭小心翼翼的注視著陛下。
“你倒是說說寡人殺了你有什麼好處嗎？”
梅子蘇呆了呆，似乎是沒想到陛下非但不生氣，竟然還一臉的和氣，那笑眯眯的模樣竟讓人心生恍惚，這跟預想中的暴怒，大發雷霆截然不同。
這...
殺了他能有什麼好處，無非就是一泄心頭之恨，出一口惡氣罷了？
心裏這麼想著，梅子蘇便將自己的想法給說了出來。
“嗬。”
隻見麵前的少年忽的勾唇一笑，明媚的眸子輕眨，與記憶中那個陰邪的少年截然不同。
“你怎麼能這麼天真呢？”
梅子蘇又是一呆，隻因為眼前笑容明亮的少年突然俯身湊近了他，一隻微涼的小手輕拍他的臉頰，柔軟的觸感竟讓他產生一種奇異的感覺。
“寡人不殺你，自然是因為你有利用價值，更何況這焰國正是缺乏人才的時候，寡人又怎麼舍得殺你？你自己說一個可以給寡人創造利潤的工具，一個死人，如果換做是你，你會怎麼選？”
少年輕佻的笑意猶響徹在耳邊，梅子蘇卻慢慢漲紅了臉。
本以為這個暴君轉了性了，沒想到隻是自己的錯覺，不是他變好了，而是比起從前，他變得越發的腹黑跟毒舌了，這樣的人才最是可怕，他不由激靈靈的打了一個寒顫。
“嗯？”
拉長的語調帶著蠱惑人心的尾音。
“我會選創造利潤的工具。”
梅子蘇僵著臉，悶悶的開口，自從那天晚上他們刺殺失敗以後，每每遇到可惡的暴君，他總是吃癟被壓製的一方。
“這就對了，乖，把你的衣服穿好，寡人是你可以引誘得了的嗎？”
盛雲嵐再次拍了拍梅子蘇滑嫩的臉蛋，這才有些意猶未盡的收回手，見少年臉上布滿憤怒的紅暈，以及明明想發火卻不敢的模樣真真是可愛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