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陵以及陳國的一眾使臣很快被帶到了西陵漠跟前,司陵依舊是那副不緊不慢,不慌不忙的樣子,很是沉得住氣,不愧是陳國最年輕的丞相,壓得陳國一眾老臣都喘不過氣來。
隻是,他遇到了西陵漠,看著西陵漠那張冷漠冰寒的麵容,心頭也是忍不住噎了噎。
西陵漠不語,卻是將全部氣勢都對著那司陵而去。司陵雖然會武功,但卻武功平平。在西陵漠的氣勢之下,隻覺得整個人仿佛陷入了無盡地獄之中一樣,周遭皆是粘稠的化不去的黑暗,整個人幾乎窒息。不過幾個呼吸的時間,意誌之堅定的司陵也忍不住移開目光,渾身汗濕。
隻這一回合,他身上不見任何一個傷口,但是心理卻是受到了極大的傷害。此番回去,他卻是要修養至少半年時間,才能緩過來了。
不愧是西陵漠,果然名不虛傳。
一招一式未動,卻已經讓人毫無招架之力了。
見司陵麵色蒼白,眸中神色潰散,西陵漠這才緩緩收回身上的氣息。司陵瞬間恍若一條死魚一般,癱軟在地上。
西陵漠將那紙盟約狠狠的扔在司陵身上,聲音若永夜寒冰,“告訴衍帝,被存妄念,否則本宮必取他之命!”
這話說得霸氣又篤定,卻半點不顯得狂妄。莫名的,司陵心裏就知道他有這個能力,就比如他剛才施展的那冰山一角。
司陵不語,動作上還是接過那紙盟約,這一局,衍帝已經輸了。
西陵漠心頭卻依舊是怒極,那陳衍怎麼敢,怎麼敢覬覦他的小心肝。他的小心肝,隻能是他一個人的,誰也不能妄想。這一刻,西陵漠忍不住想到了往昔種種。他和小心肝多麼次分離,才換來如今的相守。他吃進相思之苦,恨別離,如何能夠在享受過這樣巨大的幸福之後,再失去。再失去,還不如將他的命帶走。現在是那麼美好,他有小心肝,有小靈寶,一家三口是那麼幸福,那樣其樂融融,誰都不能來破壞,否則他將遇佛殺佛,與魔殺魔。
這一刻,西陵漠身上散發出閻羅一般的氣息,司陵身子忍不住輕輕一顫,卻是不敢有絲毫動作,就怕有個風吹草動的,就被這家夥給一到結果了。
在這樣凝滯濃重的氛圍之下,卻是有一隻青鳥循著氣息飛了進來。
西陵漠瞬間轉頭看去,就看到那隻青鳥身子轉悠轉悠,然後停在司陵的肩膀之上。
看到這隻青鳥,司陵心頭暗道一聲糟了。這隻青鳥乃是衍帝親自馴養的,讓他帶來,給蘇阮傳遞信件的。這青鳥早不回來,晚不回來,倒是這會回來,實在是糟糕了。若是衍帝的信還沒送去,西陵漠看到上麵的內容肯定不能善罷甘休。當然,司陵心中還保留著一點點期待,也許青鳥已經將信件送出去了也有可能。
司陵忙看向青鳥的嘴裏,卻是其嘴上銜著一封信,當即臉色一白。隻是很快反應過來,不對,衍帝的信件乃是寫在一張絹帛上,後被折成山茶花的樣子。
這個,卻不是。
那這個是?
元寶已經手腳麻利的上去捉了青鳥,將它嘴裏銜著的信件給拿了下來。
這隻青鳥非常有靈性,看到嘴裏的信件被陌生人拿走,當即激動的掙紮起來,狠狠的在元寶的手上啄了一口。
元寶吃痛,“嘶,這個小畜生倒是凶著。”
然後手狠狠一抖,小青鳥就被甩到一邊,磕在桌子上,直接給磕昏過去了。
司陵看著頗為心疼,不過很快他的注意力就都在元寶手上的信件上了。
元寶將手上的信遞給了西陵漠,西陵漠接過,徐徐展開,然後麵色大變。
竟然是小心肝的筆跡,再看上麵內容,更是心神震動。
那衍帝,竟然是當初的紀小白。
紀小白!紀小白!
西陵漠猛的站起身來,來回的在書房內走著,心內一片慌亂。那些被他想要強行忘記的記憶紛至遝來,當初為了能夠得到小心肝,他可謂是無所不用其極,其它的小心肝都可以原諒他。但隻一件,小心肝怕是很難原諒他。
那就是,那日白馬寺之中,他本想接著紫衣侯世子謝慶的手行一個英雄救美,卻不想害得紀小白無辜慘死。當時,小心肝如何自責傷心難過,他依舊記得清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