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幕的沙漠裏,餘慶出現在三個孩童的身邊。
裝著十幾條軟粘的荒蟲包裹連著三片芭葉放在沙地上。
一淺一深沙土摩擦聲讓李蠻子轉身,抬頭,卻隻看見沙土上的食物與淋著雨水離開的落魄背影。
這個已經足夠冰冷的世界,
就不要總是那麼的絕望了,能有一點點希望.....
就一點點!
就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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烈日再次高掛在荒漠上空。
經過一夜的雨淋,輕飄飄的沙土變得有了重量,透亮的空間再也沒有黃沙彌漫,吸入肺葉的空氣是那樣的凜冽與幹淨。
這看似美好天氣,並沒有給荒漠上的幾百孩童帶來多好的心情轉變。
他們從布滿了芭葉的沙坑之中爬起。麻木的的近乎僵硬的麵龐快速的掃視著四周,似乎在搜尋著什麼。
直到視線中出現依舊躺在沙土中,麵容已經高高浮腫,此刻的它迷蒙的雙眼才露出一絲喜意。
他們如狼群一樣衝向前一天還活生生的同伴,簡潔的用手把他們從沙坑中拉起,再把掛在他們衣物中的食物袋撿起。
風略過他們已經幹癟沒有生氣的身體,卻沒有淚水裝點本該苦難的死亡。
平靜的孩童們,全身心的收刮著食物袋,看著裏麵的食物,或驚喜或痛罵。
而那些沒有收刮到食物的孩童,一邊吝嗇的吃著自己食物的同時,收集著昨天夜晚留下的雨水,滿布地麵的芭葉上,一灘灘潔淨又透亮的雨水,小心翼翼的裝入隨身帶著的葉壺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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遼闊的荒沙大漠的上空,天高雲淡。
近百隻飛向北方的鐵速鷲飛過高空。它們的配備的裝備對荒漠的終極雨天非常有幫助。它們緊密縮合的羽毛此刻還有著經曆著暴雨的雨漬。
如防水衣的羽毛給了它們度過這片惡劣環境的前提條件。揮動這翱翔在半空的羽翅,迎著朝日,一滴滴晶瑩的水花從它們的身上掉落。
長時間的飛翔,沒有進食的它們在散著冷光的眸裏,四處探尋。
每天不惜多飛行一千公裏,就為找到不足以威脅到它們的食物。沙土下的荒蛇與荒鼠都是它們目標之一。
它們尖銳卻長的嘴足以讓隱藏在沙土下三五米的荒蛇荒鼠無所遁形。而它們飛射而下猶如炮彈的速度也足以讓它們的食物沒有逃跑的機會。
“嗷嗷...”
一聲聲尖銳的叫聲從頭鷲口中喊出。
熟悉它們的或許知道,這聲音代表著尋找到了食物的興奮與提醒。
鐵速鷲沒有絲毫情感的冷瞳裏,一簇簇黑點行走在沙幕之上,他們黑發,瘦弱,速度卻又那麼的緩慢。此刻的鐵速鷲拍打在空氣中的羽翅速度快了幾分。
它們迫不及待。它們的本能告訴它們,那一簇簇行走的黑點,是它們需要的。
它們吃荒鼠,荒蛇,荒蠍,同樣的。
它們!
還吃........
人!
荒漠上無言行走的蠻荒眾人,前方沒有邊際,後方也沒有邊際。
隨著太陽慢慢升至半空,炎熱已經慢慢燒烤著眾人四周。他們有意識的把人與人的距離拉開,放佛即使錯開如此微小的擁擠,也能讓人涼爽幾分。
他們的不遠處,一朵深綠的花正在盛開,風吹過它的花瓣,浸滿的水漬斜斜的鋪散開來。
“滴答!”
掉落在沙土的水滴,帶出花的香味,在這一刻,似乎整個荒漠都充滿了花的氣息。
一隻曼陀蚊從低空飛過,它在尋找荒獸的糞便,它的食物是寄居在那裏的微生物。低空又渺小的身軀讓它們躲避絕大多數荒獸的食欲。
“啪”
一聲輕微的閉合聲,飛在低空中的曼陀蚊沒有了蹤跡,原本盛開的深綠花吃到了它的第一隻早餐。
鏡頭拉高,透亮的高空,一對對充滿著冷光的鐵速鷲盤旋在上空,它們同樣開始了一天的食物之旅。
“欻”
一道黑色的身影從高空直接飛射而下。
“啊”
平整的沙麵瞬間濺起了近半米的土花。還沒等人發現什麼,鮮血四濺,人群中的一個孩童已經變成肉泥蜷縮在一起。
再回神之間,一道黑色巨大身影已經抓住這團肉泥飛向高空。
“嗷!”
一聲荒獸的吼嘯聲穿過眾人的耳朵,微微抬頭,近兩米大小的鳥型荒獸映入眾人的視線之中。
而它的上方,一道道黑色的陰影盤旋其間。澄清又透亮的空間被陰影遮蓋。
“啊!”
尖叫,恐慌,無數恐怖的情緒隨著孩童的口宣泄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