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曉彤從來沒有看見過師傅如此緊張的樣子,她有些惶恐的重複道:“他們是白俊和蘇回瀾,他們請你們一定要去,並且叫我也一起去。”
黃頡之一把拉著張曉彤的手,驚慌的道:“彤兒,不要去,千萬不要去!趕快去找個地方躲起來!”
黃逸之著急的道:“別耽擱了,我們還是趕快逃吧!”他有些不舍又道,“彤兒,你自己要保重,今後我們師徒可能再也見不著了。”
張曉彤這一下更慌了,抱著黃頡之道:“師傅要到哪裏去?那兩個人是誰?”
黃頡之一把推開張曉彤,淒惶的道:“我們也不知道要去什麼地方,可也不能在這裏等著他們來抓我們,我們必須抓緊時間逃命了。”說完就要和黃逸之離開。
就在這時,回瀾的聲音傳過來:“我們大老遠的來一趟也不容易,你們兄弟真要拒人於千裏之外嗎?”她的語氣淡淡的,就如閑話家常一般,可黃逸之和黃頡之聽了,卻似晴天霹靂一般,兩個人都驚呆了,愣在地上好半天說不出話來,更別提逃走了。
張曉彤並沒有聽見回瀾的聲音,還在為師傅的離開而傷心:“師傅,你們不要拋下我,你們那麼厲害,為什麼要逃命?那兩個人究竟是誰?”說完,她忽然發現師傅的神色不對,她不安的大聲喊道:“師傅,你們怎麼了?”
黃頡之和黃逸之驚醒過來,長歎一聲,坐回椅子上。黃頡之愛憐的拉過張曉彤的手,低聲道:“彤兒,我們收你為徒,一心隻想為你好,沒想到到頭來還是害了你!”
張曉彤又怕又驚又急又不安,問:“師傅,他們究竟是什麼人?”
黃逸之無助的道:“記得師傅去年的傷嗎?那不過是蘇回瀾隨隨便便的輕輕一掌。我們連拚一拚的能力都沒有。”
張曉彤怎麼會不記得呢?那是她第一次看見師傅受傷,已經養了好幾個月了,到現在還沒有完全恢複,她問了很多次,可師傅就是沒告訴她原因,原來是蘇回瀾打的,張曉彤一下就急了:“那師傅還是趕快逃吧。”
黃頡之苦笑道:“逃不掉了。他們已經到了清明鎮,又發現了我們,我們無論如何也逃不掉了,何況他們剛剛還警告過我們。”
張曉彤愕然,道:“他們什麼時候警告師傅了?我怎麼不知道?”
黃逸之道:“就在剛才我們打算離開的時候聽到他們的警告的。你沒聽見是因為蘇回瀾不想讓你聽見。我們反正是逃不掉,不如老老實實的赴約比較好,我們走吧,一個時辰要趕一百裏的路,以彤兒的能力,必須要抓緊時間了。”
清明鎮南一百裏外的海邊上,聳立著許多巨大的岩石,被海浪日夜撲打,海水日夜的侵蝕,形成了各種各樣的形狀,景色壯美。陽光暖洋洋的照射在海麵上、沙灘上以及岩石上,帶著鹹味的海風溫柔的吹著,一群海鷗在不遠處忙碌著,使一切都顯得那麼的祥和美好。遠處的海灘有一片稀疏的樹林,斷斷續續的圍著這片海灘,又使這裏有些顯得有些隱秘。
回瀾和白俊麵向大海,站在一塊比較平坦的,突出海麵的猶如鷹嘴的岩石上。春天的海風帶著些微的涼意,吹得人精神一爽。白俊笑道:“這裏確實比堆滿臭魚的魚行好多了。”
回瀾搖頭,有些落寞的道:“我到覺得還是魚行比較好,雖然臭,可那裏有生活的氣息,生活原本就沒有多少的詩情畫意。”
白俊不解:“為什麼人類的作品中有那麼多詩情畫意的描寫呢?你們人類不喜歡詩情畫意嗎?”
回瀾笑了,道:“詩情畫意是美好的,為什麼會不喜歡呢?就是因為我們喜歡,可現實生活中又實在太缺乏,所以我們才喜歡描寫那些美麗的詩情畫意。不過仙界就完全不同了,到處都充滿詩情畫意。”回瀾指指海灘,“就像這裏,不過是我隨意選的一個海灘,也是寧靜而壯美的,就因為如此,反到缺少生活的氣息了,所以我有些懷念喧鬧而平凡的生活了。可我在塵世的時候總是避開熱鬧,追求安靜的。”回瀾輕歎,“人類是多麼奇怪的啊!總是不珍惜自己擁有的,而追求自己得不到的,永遠也不會滿足。”
白俊若有所思的想到,人類的感情實在太複雜了。
遠處三個人迅速的奔過來,正是黃逸之、黃頡之帶著張曉彤到了。可能是奔得急了,張曉彤微喘著氣,臉紅撲撲的,額上冒著細密的汗珠。一百裏的距離對黃逸之和黃頡之來說實在不算什麼,可他們卻因為心情緊張而臉色蒼白,手心裏也全是冷汗。三個人來到岩石上,對著回瀾和白俊的背影。
回瀾和白俊慢慢轉過身來,靜靜的看著他們。他們立刻覺得有一股無形的壓力,壓得他們喘不過氣來。張曉彤原來打定主意一到就要指責這一男一女的,他們憑什麼要破壞她美好的生活?可她在回瀾的目光下竟然一句話也說不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