歎了一口氣,銀星熠才又接著說在綿陽發生的事情:“我對子雲亭也很失望,但來都來了,也不想那麼快回去,何況我的主要目的還沒有達到,便找一些不著邊際的廢話來說,和喬娜隨意的在風景區中漫步。就是在那時,我知道了喬娜對劉禹錫的看法。由於我一直在附和喬娜的話,喬娜的興致漸漸好起來。不覺間我們已經離開了那些新修的人工景區,來到一個簡陋古舊的小亭子旁。這個小亭子和景區裏其他的地方的耀眼簇新大不一樣,顯得很醜陋,像一快錦緞上的瑕疵,與環境格格不入。看了旁邊的介紹,我們知道亭子叫‘楊雄讀書台’。子雲是楊雄的字,子雲亭就是因楊雄而得名的。大約是看我的廢話那麼多,喬娜那時的興致也真不錯,有點高興地說:可能這裏才是真正的子雲亭,我們上去看看吧。於是我們朝亭子上爬去。上了幾個很高的台階後,我們來到讀書台上。讀書台旁邊有一個幹涸了的洗墨池,證明這裏確實是原來的子雲亭,喬娜的興致更好了,笑著對我說:大概楊雄也受不了那邊的喧囂,逃跑了,再也不肯在這裏讀書了,所以連洗墨池的水也幹了。我一直在找機會再次求婚,見喬娜的興致那麼好,便道:可能楊雄也是一個現實中的俗人,免不了要做些所有人都要做的事情。讀書也是因為書中自有顏如玉,他讀了很久的書,已經找到顏如玉了,回家去雙宿雙飛了。”
銀星熠看看卓寧,低下頭澀聲道:“師傅,你不要笑我說話大兜圈子,詞不達意。我真的是患得患失,很怕又被喬娜拒絕。”
卓寧理解地微笑道:“每一個人麵臨這樣的人生大事都是一樣的,何況喬娜小姐上次給你的理由是那麼的特別。”
銀星熠深深吸了一口氣,盡量平靜地接著道:“喬娜很聰明,一聽就明白了我的意思。這次她沒有像在辦公室中一樣,假裝聽不懂,顧左右而言他了。她的臉色驟然間就變了,掉頭衝下台階,嚷道:我已經告訴過你這是不可能的了!為什麼還要對我說這樣的瘋話!她衝得是那麼快,但我還是捕捉到她眼中流露出的無奈。她究竟是有什麼難言之隱呢?”言罷陷入沉思之中。
卓寧心中一動,問:“喬娜經常顯得很無奈麼?”
銀星熠回過神來,看看卓寧,輕聲道:“不是經常,而是時時刻刻都流露出無奈和茫然。我總覺得她是在做一件她自己不願意做的,又自認為永遠也無法完成的,還不知道目的何在的事情。可惜我試探過她多次,她都堅不肯露。”
銀星熠垂下目光,將話題又帶了回去,低聲道:“師傅,我之所以說得那麼含蓄,就是希望喬娜即便是拒絕我的話,也說得含蓄一些,讓我好過一點,還不至於太絕望,還可以找機會再試探。誰知道她比上次還決絕得徹底,一點餘地也不給我留下來。我心中很痛,她卻丟下我已經跑遠了。這裏可不是上次看燈的公園,離著成都還有好幾百裏路呢,我不放心喬娜一個人,連忙去追趕她,卻由於神思恍惚,從子雲亭上麵的台階上跌了下來,把腳給崴了。”
卓寧低聲歎道:“原來你喝酒和崴腳都了為了喬娜。”
銀星熠抬頭看著遠方的浮雲,惆悵地道:“雲姑娘和喬娜明明一點都不像,可我總是不自覺的將她們當作一個人,等看清楚了,才知道是又錯了。”
卓寧有些疑惑地問:“你是想借崴腳來試試雲姑娘麼?”
銀星熠搖搖頭,言不由衷地苦笑道:“師傅想到那裏去了。我做事情向來都是直截了當的,要是覺得雲姑娘是喬娜,我會直接問她的,而不會用那麼一個拙劣的計策。喬娜是我在醫院中送走的,我心裏清楚的明白雲姑娘不是喬娜。除了容貌以外,雲姑娘和喬娜在性格上也有很多地方是不一樣的,雲姑娘比喬娜刻薄多了。我自己也弄不清楚我自己的做法,一時衝動就那麼做了。可惜雲姑娘真的不是喬娜,她雖然也有一點點關心我,還答應了暫時不偷夜光琥珀和乾坤環,卻認為我不過是在用苦肉計。她絕對不可能是喬娜,就是拒絕我的求婚,喬娜也沒有對我說任何刻薄的話,隻是找了一個不成理由的理由。喬娜的性格很溫柔,從來不說任何刻薄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