佘念堇大怒道:“你還要維護他們!很久以前就不用負責了麼?無心的就不用負責了麼?現在我阿媽受到的傷害還沒有恢複呢。”
回瀾搖頭道:“阿堇,你冷靜一點,別忘了我們是來找耗子精的。我也不是要維護他們,是覺得他們真是很可憐。易水寒想回家也沒什麼不對,雲姑娘和星熠有情人不能廝守更令人感慨。你想一想,你阿媽是為了你好才要你和阿梔成親的,可你想到自己可能無法和張虎在一起時,有多麼煩惱?”
佘念堇嘟囔道:“好了,知道你心腸好,不要再說了。你要是不幫忙,我也沒本事去找易水寒和雲淡煙。我們言歸正傳吧。我已經把地下都檢查過了,這裏根本就沒有耗子精的巢穴。你在山洞中用菩提子對付耗子精不是沒有效果麼?也許耗子精根本就和泣血沒有關係。”
回瀾知道佘念堇精擅土係法術,對土中的情況比自己看得還遠還清楚,她說沒有附近就真的是沒有了,點頭道:“你說得也不錯,看來我們要另外想辦法才能找出耗子精來。現在我們已經毀滅了泣血,隻要再消滅了耗子精,你們這裏就可以恢複以往的安寧了。走吧,我們先回倚天宮在說。”
佘念堇飛起來跟在回瀾的身邊,有些迷惑地道:“泣血出現在中土的時間已經很長了,但中土的妖精卻沒受到的很大的影響。我肯定我們這裏出現泣血的時間並不長,最早受到泣血影響的大約就是阿槐殺死的那個蛇精了,可僅僅半年時間,我們這裏出現了很多的妖精,這不是很奇怪麼?回瀾,你說會不會有人在暗中操作?”
回瀾思索道:“我不排除你說的可能性,但他這樣做的目的是什麼?總不會就是看你們這裏的人不順眼吧?讓一些妖精出來大殺一通。”
佘念堇忿忿地道:“也許他就是和我們有仇,想控製妖精來報複我們呢?”
回瀾失笑道:“我倒是不知道你們還有仇人。先不說你們生活在倚天宮中,你們要是不管閑事,那些妖精也傷害不了你們,隻說那些被泣血影響的妖精也沒有喪失自主權,還因為脾氣暴烈的緣故,連朋友的話也不會聽,很難受人擺布。誰要想通過泣血來報仇,肯定是徒勞無功的。”
佘念堇自己其實也想不起來媧族有什麼仇人,又想起中了泣血的毒後,天賜見誰都是火的樣子,也不得不承認回瀾的話有道理,迷惑地道:“那為什麼我們這裏的妖精受泣血的影響要比中土的大很多呢?才半年多一點的時間,就已經出了好幾個失常的妖精了。”
回瀾聽著一愣,暗忖半年多以前,不就是雲淡煙將銀星熠弄進仙界的時候麼?這些泣血究竟和雲淡煙有什麼關係?假如還有機會見著雲淡煙的話,一定要當麵問問她。按下心中地疑慮對佘念堇道:“以前的妖精都被你們消滅了,我們無法驗證他們是不是受到泣血的影響,像這次出現的耗子精就不像是受到泣血的影響。還有一個可能是,泣血在原生原長的中土有一些天然克製物,例如我們已經知道了的菩提樹,可能我們不知道的還有一些,這些東西抑製了泣血的毒性,所以其在中土為害不烈,來到你們這裏後,沒有製約它的東西,以至危害嚴重。”
回瀾和佘念堇回到補天宮以後,把情況和大家做了說明。佘夢蘿和佘夢櫸聽說果然有泣血這樣一種古怪蘑菇,都是嘖嘖稱奇,但對於沒有找著耗子精卻是十分煩惱。
回瀾像卓寧一樣擔心鮫人的報複,見這裏的事情暫時沒有進展,就道:“櫸叔已經說了耗子精應該四五天都不會再來盤龍峽作怪了,我想先回去一下,等卓寧和星熠回洗劍園以後,再來補天宮,一定查清楚耗子精的事情,你們看可以麼?”
佘夢蘿和佘夢櫸雖然想留下回瀾,卻也找不著好的理由,隻得暫時放回瀾回去。
佘念堇還想跟著回瀾一起離開,可惜在佘夢蘿的雷霆之怒下隻得乖乖地留了下來,在回瀾臨走的時候,悄悄叮囑回瀾下次來的時候,一定把張虎也帶來。
未時,銀星熠從靜坐中回過神來,很滿意地發現自己已經完全恢複了。起身來到外麵,發現自前天就出去了的白俊和江澤滔還沒有回來,隻有卓寧正舒適在泡在溫泉中。
泡溫泉是一種很高的享受。卓寧來了以後,天天都要花一點時間享受一番。他看見銀星熠出來,立刻笑著招呼道:“星熠,你也來泡一泡吧!等白大哥回來,我們就要回洗劍園了,想泡也泡不了了。”
銀星熠欣然從命,脫下衣服放在一旁的大石頭上,也來到溫泉池邊,滑進水中,將一身都淹沒在水中,隻餘頭枕在岸邊,呻吟道:“真的是很舒服。”
卓寧笑道:“舒服就好好的泡一泡吧。白大哥他們已經出去兩天了,很可能立刻就會回來,等他回來我們就要走了。”
銀星熠點點頭,奇怪地問道:“白大哥他們一直沒有回來過麼?”
卓寧道:“我也有點奇怪。不知道他們是不是一起去找蘭典的麻煩了?”
銀星熠遲疑道:“江大哥不是說不會找蘭典報仇了麼?這幾天,他又了解了我們和易水寒的關係,怎麼也不應該去找蘭典,牽連到易水寒身上。師傅,你沒對他說你已經給易水寒解開氣機的事情吧?”
卓寧道:“雲姑娘不希望張揚此事,我連白大哥都沒有說,當然也沒對江大哥提過。也許是我多慮了,江大哥這麼多年雖然不是足不出穀,但出去以後要保密身份,肯定不敢和老朋友聯絡,這次說不定是讓白大哥陪著他去看望老朋友了。”
銀星熠沉思道:“假如他們是去看望朋友,怎麼也不該是一去不返啊。師傅,你說他們會不會是遇見鮫人了?易水寒身上的氣機和鮫人相連,他們肯定知道氣機已經被解除了,說不定這幾天正到處調查呢,正好遇見白大哥和江大哥。”
卓寧失笑道:“星熠,你比我還能猜。白大哥他們走的時候知道你的進境,知道你今天就會完全複原。不管他們有什麼事情,今天肯定能回來,我們現在胡亂猜想也沒有用,等他們回來不是就知道了?”
卓寧說得是沒錯,不過他們一直等到酉時交戍時的時候,白俊和江澤滔才匆匆的趕了回來,這時候卓寧和銀星熠早已離開溫泉,坐在房間中邊說閑話邊等待了。
江澤滔一進門,還沒來得及坐下,就興奮地大聲道:“你們猜我和白道友這次出去發現了什麼?”
卓寧皺了皺眉,一點也沒有感受江澤滔的興奮,淡淡道:“你們不是真的去找蘭典的麻煩了吧?”
白俊坐下後,端小幾上的茶喝了一口,搖頭道:“公子,我們先開始隻是出去隨便逛逛,後來雖然是去找蘭典了,但也沒想到要去找他的麻煩,隻是江道友想去看看他的近況,卻被我們發現巫璣和他在一起,又偷聽到了一個好消息。”
江澤滔湊近銀星熠的身邊,討好地笑道:“小兄弟,你知道是什麼好消息麼?原來蘭典下在易水寒身上的氣機前兩天已經被人解開了。這下你放心了吧,我也可以找蘭典報仇了。”
銀星熠道:“我早就知道了,易水寒身上的氣機是師傅和師母給解開的。師傅不是說蘭典已經很可憐了,江大哥還要報仇啊?”
江澤滔一愣,不滿地瞪著卓寧道:“你既然已經給易水寒解了氣機,為什麼不告訴我?哼!還有蘭典雖然少了半截身子,可飛起來不知道有多麼快,看來健康得很,一點也不像是你描繪的樣子。白俊還是說你也被蘭典騙了,我看你根本就是想瞞著我。”
卓寧笑道:“我是在來這裏的頭一天夜裏才給易水寒解開氣機的。來了以後,江大哥沒問,我也就沒說,並不要要瞞著江大哥,現在星熠不是都告訴江大哥了麼?至於蘭典的身體狀況我是真的不知道,當時我和梁先生一起去看他的時候,他一直泡在水池中,我是真的以為他的身體很糟糕。”
白俊忙道:“君子可以欺之以方。江道友,你別生氣了,公子肯定是被蘭典那個老匹夫給騙了。”
江澤滔並不滿意,氣呼呼地坐在卓寧的對麵,道:“隻有你才那麼相信你的公子。卓寧這小子雖然是君子,可是精明得出人意料,怎麼會輕易被騙呢?”
白俊心中其實也有同樣的疑惑,不由得看了卓寧一眼。
卓寧笑笑道:“其實我告訴他的都是一些往事,他知道了也無所謂。白大哥、江大哥,你們就不要計較了。”隻有他心中清楚,他之所以覺得蘭典的健康狀況不好,和梁玄有很大的關係,可說出來大家又要懷疑梁玄了。他隻想在合適的時候私下問問梁玄,卻不想先定了梁玄的罪。
銀星熠連忙笑著岔開道:“白大哥,你說蘭典和巫璣在一起是怎麼回事?他們在一起說了什麼?”
白俊不屑地道:“我早就知道巫璣不地道,也沒想到他卑鄙到如此的地步。原來他早就和蘭典勾搭上了,狼狽為奸也要想從夜光琥珀和乾坤環中得到好處。上次雷柏去問巫璣鮫人的地址,巫璣還說是不知道。他什麼不知道?隻是不想讓我們知道罷了。他一直在監視五彩城的動靜,昨天他忽然發現了雲姑娘和易水寒以及夜光琥珀和乾坤環都從五彩城中失蹤了,才來找蘭典商議的,正好被我們給撞見了。”
卓寧沉吟道:“不用猜也知道夜光琥珀和乾坤環是雲姑娘和易水寒拿走的,他們要是潛蹤匿跡的話,還真不好找。鮫人和巫道長他們知道不知道有我們參與其中呢?以後他們打算怎麼做?”
江澤滔歎口氣道:“這我們就沒聽見了。他們本來是在蘭典的臭水塘中談話的,卓公子也去過蘭典的那個臭水塘,知道那裏有很多符咒做保護,因此他們放心得很,談話沒有一點顧忌,卻不知我早就可以破解蘭典的手法了,和白道友一起聽得津津有味的。可氣的是蘭典那個老匹夫的警覺性高得很,他們正說到關鍵的地方,蘭典忽然說公子你曾經去過他的臭水塘,他那裏已經不保密了,讓巫璣在他的臭水塘外麵再加一個護罩,然後我們耐著性子在外麵等了一天也沒有新收獲。想到星熠小兄弟今天複原,隻有先回來了。那兩個壞東西還在商議,也不知道會商議出什麼壞主意來。”
銀星熠道:“這就是說白大哥和江大哥隻聽到一些從前的事情了。難怪上次在成都的時候,巫璣要主動邀請張虎和阿堇去小山峽了。白大哥,你問過張虎沒有,他們在小三峽有沒有發現?”
白俊搖頭道:“那天巫璣一離開我就問了虎兒和堇妹。巫璣自己不會土行術,隻有央求堇妹去上次她和公子一起發現黑煙的地方看了看,雲姑娘早就離開了,那裏能有什麼發現?堇妹隻看見一個坍塌的護罩殘壁,不過巫璣倒是一副不虛此行的表情。他已經煉成了元嬰,也有些本事,也可能是發現了一些虎兒和堇妹都沒有發現的東西也說不定。”
白俊說著一頓,又不甘心地道:“你們猜怎麼著,說起來巫璣能煉成元嬰還要多謝公子。公子和小姐以前在和雷宏決鬥的前夕,曾經去巫璣的翠煙山莊去拿讓巫璣煉製的法寶吹雪,閑談時泄露了修煉元嬰的秘密。巫璣是聽了公子的方法後,才在蘭典的幫助下煉成元嬰的;同時蘭典在巫璣的幫助下,也煉成了元嬰,所以才擺脫了葵花針的毒素。他們兩個可真是合作得天衣無縫。”
江澤滔愕然道:“白道友,這你怎麼沒告訴我?”然後又盯著卓寧,老實不客氣地要求道:“把你的方法也告訴我,不然我去找蘭典報仇的時候,說不定還會被他給宰了呢。”
卓寧笑道:“那真不是什麼好方法,白大哥也知道的,還不是沒有煉成元嬰?蘭典是什麼時候煉成元嬰的?”
江澤滔半信半疑的又掉頭去看白俊。白俊點點頭道:“公子和小姐都不是藏私的人,早把那個方法告訴了我們大家。公子說得不錯,那個方法有一個難關很不好解決,需要一個引子,一個不好就會惹火燒身。所以洗劍園中除了公子和小姐以外,誰也沒有煉成元嬰。我們沒聽他們說起蘭典煉成元嬰的時間,但卻知道巫璣是在最近才煉成元嬰的,所以估計蘭典煉成元嬰的時間一定也不長。”
卓寧暗忖這可能就是梁玄弄錯蘭典健康狀況的原因,不過他對於醫術高超的梁玄也會看錯蘭典始終還是不能釋然,按下心中地疑惑,笑了笑道:“不要管巫璣和蘭典的事情了,他們對夜光琥珀和乾坤環有圖謀也好,沒圖謀也罷,總之我們已經決定不管這件事情了,他們願意怎麼著就怎麼著吧。”邊說邊站了起來道,“既然星熠已經複原了,我們也打擾江大哥這麼多天,是該告辭的時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