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禮定在海邊,沙灘、香檳、音樂、鮮花都已經備好,賓客很少,寥寥十幾個人。酒店的豪華套房內,夏斕坐在床上,化妝師已經開始化妝。吳悠和元淳早已換上了紫色的抹胸公主裙,忙前忙後的準備著一切。化妝師梅姐看著眼前的女孩子,那是一張蒼白的臉,眼睛深邃,卻絲毫沒有結婚的歡愉。
新娘的眼睛深處是空蕩蕩的一片。
來的路上便已經聽人說過,今日的婚禮是晏氏集團高層舉辦,沿途過來,經曆重重安檢關卡,可見其對婚禮的重視程度。按理說,這位嫁入豪門的新娘理應開開心心的,可那女孩子麵色過於平靜,仿佛婚禮跟她無關一般,倒是讓她不敢多發一言。
夏斕轉過頭去,那璀璨的燈光之下,純白色的婚紗美輪美奐,柔和而修長的線條,宛若人魚一般的裙尾,一動,像是海麵上輕輕的波浪。那頭紗樣式也是極其簡單的,甚至是毫無樣式,一貫的晏秋離極簡風格。
夏斕心頭微跳,今天,她就要和晏秋離結婚了。
即使內心充滿了忐忑,即使滿心都是害怕和未知,可是她毫無選擇一般,被命運的巨浪裹著不斷往前。
而此刻新郎的準備間內,氣氛卻有些微妙。晏秋離一身黑色西服,黑色純碎,一如他的瞳孔。他站在窗前,一雙眼睛定定的看著海平麵。
今日天氣很好,碧藍的海水倒映著晴空,金色的沙灘上所有人都已經到齊,純白色的玫瑰鋪滿了紅毯兩側,音樂不熄,舞蹈不止,熱鬧到了極致,卻讓他心底生出一種荒涼來。
李遠帆一言不發的站在身側,他進入這個房間已經快二十分鍾。這二十分鍾內,晏秋離一句話都沒有說過。
他忍不住推了推眼鏡,竟有一絲緊張,餘光不自覺的瞥向了書桌上散亂的照片。照片裏的夏斕和許佑章坐在轎車裏,夜色掩映,兩個人不知道在說些什麼,但從兩個人的神情來看,他們二人相交不淺。
李遠帆喉頭一滾,終究是開口道:“晏總,也許他們隻是意外遇見了打個招呼而已。”
晏秋離轉過身來,目光輕飄飄的落在了那堆照片上。這是二十分鍾前李遠帆拿過來的,時間掐得剛好,結婚前一個小時,還給了他反悔的機會。
晏秋離沒有接話,讓這房間內陷入了難堪的寂靜之中。遠遠的,音樂聲傳來,似乎帶著幾絲諷刺。這些照片意味著什麼,李遠帆心中自然清楚這利害關係。
許佑章自從八年前趁著晏秋離初回晏氏大局不穩股市下跌的情況下,購入了大量晏氏的股票,躋身成為晏氏的股東,明裏暗裏不知使了多少手段試圖搞垮晏氏。夏斕卻跟這樣的人私下見麵——
也許是偶然遇見,也許是兩個人私下達成了什麼協議,更或者是兩個人聯手在圖謀些什麼。無論是哪一種,都足以讓人心驚膽寒。他拿到手的時候也猶豫了許久,可終究還是給了晏秋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