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淩易看著翟遠無處閃躲隻能垂眸的模樣,心裏好氣又好笑,隻能鬆開手。

“愛卿這是什麼反應,莫不是不高興?”淩易挑眉,看著有些欲言又止的翟遠:“愛卿倒是說說——和敏公主如何?”

翟遠忽的怔住了,沒有回答。

“因著是當駙馬,這納采問名納吉什麼的更是要重視許多——愛卿何事有閑暇,好和朕去護國寺請高僧瞧上一瞧?”淩易含笑看著翟遠。

翟遠反倒是半天沒反應過來,什麼話也沒說,隻是直愣愣的看著淩易——若是平常,翟遠必定顧忌著君臣身份不敢直視聖顏的。

淩易還想再開口說幾句時,敲門聲就響了起來。

翟遠也像是被恍然驚醒了一樣,目光立馬移到了地麵上,淩易見他一幅接下來就要請罪的表情,趕在他跪下之前開口道:“進來吧。”

“陛下——天大的喜事啊!貴嬪娘娘有孕了!”來福尖利的嗓音響起,卻是讓屋裏的兩個人都怔住了。

淩易皺著眉,一幅神色不虞的模樣——看上去不僅沒覺得這是個喜訊反而更像是聽見了噩耗。

來福本來還因為子嗣不豐的陛下又有了一位子嗣而喜悅的心情頓時就沉了下去——他竟然一時激動忘了這個屋子裏還有陛下最近一直關注著的翟遠將軍。

當著這位將軍的麵談論陛下的後宮子嗣——這位翟將軍萬一一怒之下和陛下鬧掰了,那自己可如何擔待得起!

淩易也想到了這一層,側頭看向了翟遠——希望能夠從他臉上看到更多的動容。

可偏偏翟遠低下頭,看不清臉上的表情,聲音也一如往常的平靜無波:“陛下還請速速回宮吧,最近乃是多事之秋,在宮外著實不夠安全——而且貴嬪娘娘有孕,陛下理當多多照料。”

淩易深吸了一口氣,頭也不回的大步離去了。

來福邁著小碎步跟著,一邊在心裏暗道:要遭!陛下和將軍果然為這件事鬧別扭了!

正在心裏尋思著,卻見到前麵的陛下停止了腳步,眉眼裏也沒什麼表情,反倒是多了一些勢在必得:“給朕查查,最近貴嬪接觸了那些人。”

來福聽見這吩咐,在心裏倒抽了一口涼氣——這話聽上去可不像是這麼簡單。

“難不成貴嬪肚子裏的那個不是陛下的?”沈蘭澤倒是放下了手中的書籍,看向了坐在上位的淩易。

“不一定。”淩易心不在焉的回答。

沈蘭澤倒是皺起了眉頭:“陛下——翟將軍在您的心裏究竟是什麼地位?”

“你逾越了。”淩易沒回答這個問題,反而頓了頓,不自覺的捏緊了手裏的茶杯:“你說——若是有個人對你也是心有好感,但卻是偏偏什麼也不肯說出來,這是為了什麼?”

“為了什麼?”沈蘭澤不自覺的笑了起來,原本還有些打抱不平的心情瞬間變成了笑意:“那也隻有一個原因了——因為太過愛惜了。”

淩易的臉上表情沒什麼變化,不過一瞬間明亮了不少的眸子倒是把他出賣了。

“陛下……”還沒等淩易興奮的心情恢複,來福就走到他身邊,附耳低聲的說起了調查出來的結果。

“原來如此。”淩易知道了前因後果,自然也就理清了思路:“你最近還是當心些好——朕再派些人跟著你。”

“貴嬪不也懷上了嗎?這火力怎麼還衝著妾來?”沈蘭澤抱怨歸抱怨——她也不想去破壞說好的約定——也就接受了。

“貴嬪那裏——你也少去,等到這件事徹底處理了,你也就能得償所願了。”淩易淡淡地了一聲,便也隻能前往淑蘭殿——哪怕隻是做做樣子,讓算計此事的人以為自己相信了才行。

淩易在貴嬪那裏呆了半柱香的時間,又派人送去了一大堆賞賜,還恢複了她的貴妃位份——隻是這宮權依舊是在德妃賢妃手裏,她這個貴妃依舊隻能乖乖的呆在淑蘭殿裏養胎。

但這也足夠讓曾經被奪去身份的貴妃感到心滿意足了——更何況她的肚子裏已經有了皇帝的血脈,就憑著這個就足以讓其餘的妃嬪們嫉妒得內心裏恨得咬牙切齒的了。

直到和敏公主再一次上門,淩易的生活還是很悠閑的——每天去上早朝,看著那些大臣明裏暗裏的想著法子的爭權——有些是為了在後宮裏的同族妃嬪,有的是為了油水豐厚的空閑官職,也有的是為了即將歸朝的平叛大軍,下了朝去長留閣和淑蘭殿坐上片刻,然後回到禦書房批改奏折。

他已經有好幾日未曾到翟家了——這也是沈蘭澤支的招——據說欲擒故縱這種手段效果還是很明顯的。

雖然每天倒也有些思念愛人,但看著愛人似乎絲毫不受影響的從早到晚練武,淩易心裏也像個少年人一樣憋著氣——他就不信翟遠真的對他毫無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