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雨拜別了仍舊認不出她的奶奶,又拜別了爺爺和爸爸媽媽的靈位,眼淚汪汪地投進男人懷裏,她家哥哥吻著她無聲安慰,隨後俯身打橫抱起她,跨出了秦家的門檻。
車隊一路浩浩蕩蕩開到郊區的大農場,婚禮將在這裏舉行,廣闊的草坪,溫馨的布景,背後是大片大片金黃色的向日葵,警衛森嚴,娛記無人進得來。
伴著婚禮進行曲,冷雨一身白紗挽著秦恪的手踏過長長的紅地毯,一步一步走向紅毯盡頭等待著的新郎。這麼長的路,她用了十多年的時間總算走到,手被放進新郎的手中,隨即被緊緊握住,踏實安穩的感覺隨指尖的觸碰蔓延到全身每一個毛孔。
在牧師的見證下宣誓,“我願意”三個字說出來,平平穩穩,咬字清晰,一點都沒有出錯,隨後,一枚紅色的鑽戒套上她的無名指,她沒仔細瞧那戒指有什麼特別,也來不及去想,同樣給新郎套上戒指,仿佛就此圈住了他的生生世世。
杜意很識貨,在下麵撞了撞沈洛:“哇,駱駝,那鑽戒真好看啊。”
沈洛一手抱著小女兒,一手揉了揉太陽穴,心裏暗罵,媽的,冷皇帝這回是下了血本了,起碼有幾百年曆史的BLOOD–DIAMOND被他弄來當婚戒,價格昂貴得讓人咋舌,比無色鑽石貴上幾千倍,毫無疑問體現了他悶騷的商人本色。要是他不悶騷,為毛戒指偏偏都選那麼刺目的紅色?
聽到老婆這歆羨的口吻,他隻好安慰她:“媳婦兒,咱們不跟暴發戶比,咱們家要勤儉,知道麼?”
藍天,白雲,青草地,向日葵,白婚紗,黑西服,粉氣球,小清新的新娘捧花,青春無敵的新娘,成熟穩重的新郎,每個角度皆可入畫。
“新郎現在可以親吻新娘了。”牧師宣布。
新郎摟著新娘的腰,微微俯身輕輕吻上她的唇瓣,沒有深入,滿含愛憐。
新娘抬眼,黑亮無辜的眼眸注視著她的神明,小聲問道:“哥哥,你有什麼話要對我說麼?”
男人情動,勾起唇,貼在她耳邊道:“寶寶,哥哥很感激命運把你送來我身邊,可是,來了就不能走了。也許這個世界充滿了血汙和黑暗,前路也遠遠沒有想象中平坦,但至少……哥哥為你留的懷抱,一直都是幹淨的。”
女孩聽罷,淚眼朦朧地仰起頭,嗓音略帶哽咽:“我知道,哥哥,我都知道……”
男人雲淡風輕地笑了。
這兩個人的世界從來沒人插得進去,弄得牧師都不知怎麼繼續主持。
突然,天空中一陣雷聲轟隆,原本晴好的天氣很快被翻滾的烏雲覆蓋,眼看著一場暴雨就要來了,這還真是露天婚禮始料未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