須臾,項北俊臉緊繃,吩咐道:“這幾天我都不來公司,有事給我電話。”
“是,總裁。”秘書不敢置喙。
簡單收拾幾樣東西,項北拿起外套,開車離開公司。他雙手握著方向盤,線條分明的俊臉緊繃,唇角看不出一絲笑意。
車子開出市中心,南西路口有家甜品店。項北把車停在路邊,拿著錢包站在隊伍的最後麵。這家店鋪的雙皮奶很出名,傅歡顏平時喜歡吃,但又怕吃胖,總是糾結的問他:項北,我好想吃,可我如果吃成胖子怎麼辦?
項北盯著前麵緩慢移動的人群,心底無比悵然。如果可以,他真想就把她養成胖子,乖乖隻能呆在他身邊的胖子!
畫室的門永遠不鎖,項北因為這個沒說嘮叨,可傅歡顏壓根記不住。每次他來,隻要輕輕一推這門就是開的。所以在他不能來的時候,都會特別打電話來叮囑她:傅歡顏,去把畫室門給我鎖上!
地麵上散落著不少畫筆顏料,項北腳下的步子怔了怔,知道這是她發過脾氣後的殘局,“怎麼回事?”
傅歡顏正蹲在地上撿東西,聽到他的聲音怔了怔,並沒抬頭,“心情不好。”
“誰招惹你了?”項北把手裏的東西放下,蹲下幫她。
牆邊那副畫也被推在地上,項北挑眉掃了眼,目光不禁動了動。如果他沒看錯的話,那幅畫是她要給連漪的作品。前些日子傅歡顏還興致勃勃的說,這位連阿姨經常來買她的畫,她想畫一幅送給她,算是答謝人家多年支持!
“歡顏。”項北一把握住傅歡顏的手,卻被她反手甩開,“你先走吧,我還要趕畫。”
項北歎了氣,拉著她冰冷的小手將她抱入懷裏,“我都知道了。”
傅歡顏掙紮的動作定住,隨後眼眶泛紅,“你……你們都知道了?”
“沒有。”項北搖頭,道:“我打電話問的晉臣,他告訴我的。”
傅歡顏低著頭,心尖的滋味苦澀。她輕輕推開項北的懷抱,眼睛酸的睜不開,“我剛把我媽媽趕走了,我的親生媽媽。”
項北擁住她輕顫的身子,低喃道:“傻瓜。”
“我是傻瓜,”傅歡顏無力的靠在他懷裏,眼中的淚水再也抑製不住,“我被他們欺騙三十多年,卻什麼都沒有察覺。”
這種事情,大人們刻意隱瞞,她又怎麼能知道?項北心疼的抱著她,有些不知道要如何安慰,“這不是你的錯。”
“不是我的錯?”
傅歡顏嘲弄的笑了笑,眼角滴落的淚水弄濕項北胸前的毛衣,“沒用的項北,我逃脫不了這場錯誤。”
項北深邃的雙眸眯了眯。城門失火,殃及池魚。即便她隻是那條無辜的小魚,可終究背負著傅家的名聲。
項北抱著她在沙發裏坐下,伸手拂開她額前的碎發,她的眼睛已經哭紅了,模樣可憐。
項北低頭親她的眼睛,問道:“我買了你愛吃的雙皮奶,要不要吃?”
其實從昨晚就沒怎麼吃過東西,傅歡顏臉色很不好看,她咬著唇不看項北的眼睛,聲音很低,“項北,我要繼續畫畫。”
“嗬嗬……”
項北勾起唇,“吃完再畫。”
傅歡顏吸吸鼻子,挑起眉看向他,道:“我是說,我以後都要一直畫畫。”
“以後?”項北眼底有什麼閃過,“我正要跟你說這個,前幾天我媽說過年我們兩家吃個飯,我剛剛已經訂了酒店,你告訴你爸媽,我們明晚一起吃飯。”
傅歡顏搖了搖頭,“沒必要了。”
“怎麼沒必要?”項北變臉,伸手托起她的下巴,“歡顏,這是我們唯一的機會!”
機會嗎?
望著他急切的眼睛,傅歡顏笑得很冷,“你急什麼?想要在這件醜聞大白天下前,跟我結婚嗎?!”
項北忽然覺得呼吸困難,傅歡顏蒼白的唇挽起,嘴角那抹笑空洞,“別傻了,你爸媽早晚都會知道的。”
“知道又怎麼樣?”項北扣住她的肩膀,“傅歡顏,你別胡思亂想!”
這肯定不是胡思亂想,以前這麼多年項家都很難接受自己,如果他們知道這件醜聞後,傅歡顏都不敢想象,她在項家要怎麼立足?!
“項北!”
傅歡顏咬著唇,明亮的黑眸黯然失色,“這次我真的無能為力了。”
無能為力!
這四個字狠狠揉疼項北的心,他喉嚨間一陣哽咽,不忍心出聲責備她。輕輕將她擁在懷裏,他能感覺到自己肩頭涼涼的,傅歡顏的淚水滴在他的肩上,也滲入他的心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