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字帖?我看看。”阿圓道。“好的話我也臨。”
甄珠頭也沒抬:“不是我的字帖, 要還給人家的。”說道這裏忽然拍了下腦袋,嘟囔道, “上次忘記還給他了……”
找個時間讓阿朗去還吧。
阿圓眼睛閃動了一下, 卻異常地沒再堅持。
暮『色』濃重到已經看不清畫紙上人物的五官時,阿圓終於走了。
臨走時, 他喜滋滋俯身,小心翼翼趴在畫架前, 拿了夾子,揭掉畫紙。
一隻纖長白嫩的手忽然出現在眼前:“誠惠十兩。”
他頓時愣住了,瞪大眼睛,抬頭看那手的主人:“你說什麼?”
甄珠重複:“誠惠,十兩。”
“你居然跟我收錢!”阿圓指著自己鼻子, 怒了。
甄珠奇怪地看著他:“為什麼不收?我畫地那麼辛苦,難道白畫的嗎?其實十兩還是低的,這是友情價了。不收也可以,畫留下就行。”
阿圓更怒:“小爺的畫像怎麼能隨便流落在外!”說罷,腦子裏忽然冒出前幾天夜裏看的那不要臉的圖, 他的臉登時紅了。
這不要臉的, 畫要是放她這裏, 萬一她拿他畫那種不要臉的畫怎麼辦?必須拿走!
甄珠笑:“那就給錢啊。阿圓少爺應該不會缺這十兩銀子吧?”
阿圓氣得當場就要翻荷包,正翻著, 忽然想起一件事, 手立馬停下來, 反而指著甄珠鼻子叫道:“你還好意思收我的錢?我剛剛幫你出氣好不好!”
甄珠疑『惑』地“嗯”了一聲。
阿圓鼻孔朝天:“哼, 來的時候,我替你打了那鐵匠一頓。”
甄珠“啊”了一聲,張大眼睛。
他頓時得意洋洋起來,手舞足蹈地跟她形容方才在街上是如何威風如何厲害,如何把何山打地跪地求饒屁滾『尿』流。
“他跟一幫無賴嘴裏不幹不淨說你壞話,被我聽到了,我可全是為你出氣,我這麼仗義,你連幅畫都不送給我!”他指著甄珠的鼻子,一臉控訴。
乍聽到何山的作為,甄珠心下微愣,旋即又被這活寶弄得哭笑不得。
“那謝謝了。”她道。“這畫就當做你替我出氣的謝禮了。”
阿圓鼻子一哼,下巴一揚:“這還差不多!”
等到阿朗回來,阿圓和少八已經打馬離開。
阿朗有些悶,回來也不說話,沉默著做著事,甄珠也正在想事情,倒是沒心思注意阿朗的反常,隻是飯後,突然叫住他。
她微笑著,說出的話卻立刻讓阿朗愣在原地:“阿朗,咱們搬家吧。”
阿朗抬頭,臉上『露』出驚訝之『色』。
在這個時代,搬家可不是件小事,住的好好的,怎麼突然要搬家?阿朗疑『惑』地看著甄珠。
甄珠『揉』『揉』太陽『穴』:“這裏很好,但是……似乎不太適合住下去了。”
原本選擇這裏,一來是覺得這裏價格,二來旁邊就是繁華的街市,生活方便又熱鬧,市井風情也是別有趣味。如今住了一年多,原本看中的優點的確有,可缺點同樣明顯。
這種小門小戶小胡同的地方,一發生什麼事就左鄰右舍全知道,然後就街知巷聞了。普通人家還沒什麼,便是有什麼醜事也就讓人議論一陣子,誰家還沒個醜事兒,今天你家明天我家,誰也別笑誰。
但是,她還是有些不同的。
她注定不會像其他普通人家那樣過日子,樣貌又太顯眼,才找了一個炮/友就弄得這麼風風雨雨的,可就算她安安生生地不惹事兒不找炮/友,難道就能清淨了麼?當然不可能。
一個美貌有財,大齡單身獨居的女子,本身就足以讓人興趣十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