計都的神情陡然一僵。
太後仿佛沒看到他神情的變化, 微微笑著,似抱怨又似嬌嗔:“你說你, 怎麼就那麼大膽, 別人討好我,不過就是送些金銀珠寶, 偏你狗膽包天,拿那醃臢物件兒給我當賀禮。”
“若當初不是我親自拆開, 若被別的人看了,你就不怕小命不保?就是我親自拆了看了,”
她瞟了他一眼,語調緩緩的:“你又怎麼那麼肯定,我不會——殺了你?”
計都的神情很快恢複了自然。
他看向太後, 嘴角又噙著狎昵的笑,突然長臂一伸,一把將太後摟在懷裏。
“因為——在旁人眼裏,你是太後。可在我計都眼裏,你是個女人。”
他低低笑著說, 然後, 未待她反應過來, 便低頭狠狠堵上了她的嘴,眼裏閃過一絲暴虐。,
當晚, 計太師留宿皇宮, 直到淩晨時分才離去。
馬車轆轆地出了宮, 計都倚在車廂上,神『色』有些疲倦,身子坐地也不如以往挺直,他的眼神陰鷙冷漠,臉上沒有一絲笑模樣。
“老妖婆!”他恨恨地罵著。
豈能不恨?
他使盡了力氣,忍著不耐奮戰一夜,把那女人弄地欲/仙/欲/死,再沒了一丁點兒一國太後的威嚴與神聖,隻仿佛最下賤的窯姐兒般,雌伏在他胯下。
然而便是如此,對甄珠的事,她依舊一點兒也不肯鬆口。
這是他第一次在太後那裏吃到敗仗。
以前無往不利的招式,今兒第一次栽了跟頭,還是在這等小事上,這等原本他以為手到擒來的小事。
之前對甄珠做出的承諾,瞬間成了笑話一樣。
即便位極人臣了,有太後在上麵壓著,他依舊不能為所欲為,甚至是在這種小事上。
所以,混了十年,卻依舊連個女人都護不了麼?
“碰!”
他陡然揮拳,拳頭重重砸在馬車壁上,陡然發出一聲巨響,也叫整輛馬車都震顫起來,若非馬車骨架是精鐵燒製,隻怕當即便要散架,如今即便沒散架,那被砸下去的地方,也現出一個極明顯的凹痕。
“大、大人!”
車夫震驚又恐懼地叫了一聲。
車裏計都靜默不語,看著紅腫起來的拳頭,眼神卻愈加熾熱。
“無事,回府!”
他坐直了身子,朝外麵的車夫道。
***
計都走後,太後還躺在床上,一動不動,臉上帶著歡愛過後的『潮』紅,好一會兒,她才慢慢起了身。一起身,便渾身酸痛,尤其那隱晦之處,被男人毫不顧惜,當作物件兒般地凶狠對待,狂風暴雨般折騰了一夜,此時便發出了不堪重負的抗議。
然而,太後對這疼痛恍若無覺般,起身披上衣裳,喚了宮女沐浴。
沐浴過後,也不過才四更天而已,還不到起床處理政務的時間。
然而太後卻沒有回去再睡個回籠覺,而是屏退宮女,坐在了梳妝台前,梳著一縷縷地梳著還微微『潮』濕的發。
那黑發長及腰『臀』,蜿蜒地落在寬大的袍袖之上,長發之上,是一張脂粉未施的臉,沒了脂粉的掩蓋,臉上的老態更明顯了些,然而同樣因為沒有用脂粉刻意裝扮出的威嚴冷肅,較之白日裏,這張臉便多了幾分女子的柔和。
她看著銅鏡裏的這張臉。
銅鏡模糊不清,這張臉便顯得更柔和了些,臉頰上還未消退的殘紅,更是叫這柔和平添了一分媚氣。
她怔怔地看了好一會兒,忽地起身,從床頭的櫃子裏取出一個木匣來。
打開木匣,裏頭是十幅裝裱精美的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