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她要打劫。
並不是為了錢,是為了一張前往雍州的通關路引。古代對平民的限製太多,人口流動並不多見,百姓出門需要路引。
他們缺那張紙片。
也許是那天晚上她僥幸殺死了麻軍爺,使得她對自己的實力有了強大的信心。她前前後後想了許多次,真心覺得問題不大,隻要白明簡願意幫忙。然而……她又在這事上犯了難,這是在慫恿未成年人搶劫,按照前世的說法,她是教唆未成年人犯罪。從昨日白明簡答應幫她送豆渣餅子,她就糾結上了。
她一直在想他那麼聰明,是不是已經猜到自己要做什麼。
她這會被白明簡搶了活,腦子終於空暇,不想事了,認真反省著她的道德底線簡直一降再降。白明簡要是真被教壞了,將來走上歧路,他爹他娘還不在地下手撕了自己。
“唉!”她歎了口氣。
“怎麼了,你不舒服?”他回過頭來,關切地看著她。
這男孩或許隻是信任自己到了極點,說什麼就做什麼,倒是蒙騙過去也不困難,那張通關路引確實要緊。
她想著小少爺方才都幫她把重活都幹了,這個不在話下。
她正要說時,卻被他手上的東西吸引住了。
火光中,他手上一張是黃芳的推薦信,一張竟是……她被賣為白家奴仆的契約文書。隻見他檢查了下,又用油紙布包好,塞在懷裏。
她的頭皮要炸了,就說這張契約文書她隻在白家見了一次,就再翻箱倒櫃怎麼都找不見了!這紙關攸她的『性』命和自由,當時白家燒成廢墟,她很是著急,也以為跟著燒沒了。
他是什麼時候收起來的!
虧得她還惦念著將他娘的遺物取出來。
她盯著他起伏的胸膛,這契約文書和推薦信一塊被白明簡重視著,她方才所想豈不很是自作多情?。
她在他眼裏就是個奴婢,真沒意思。
在柔玄鎮府衙,謝靈鬆瞧著謝靈芝與下人一起收拾行裝器奩。他的表情嚴肅,看著半屋子大大小小的箱籠,終於忍不住了,嗬斥道。“柔玄鎮總共有幾個馬車轎子,能拿得起這些東西?”
謝靈芝不敢頂嘴,又把東西裁撤大半,可就算這樣,也是直至三更才將東西裝點好。
謝靈鬆叫來都指揮使司的校尉官,囑咐他們分出一部分人來,將謝靈芝送出雍州,護送著到獲鹿府。那裏有謝家的商行店鋪,他已去信,到時候有專人陪著謝靈芝返回洛陽。
而謝靈鬆也將於明早出發,回去雍州,辦理公文事務不說,他還要挑選來柔玄鎮候補官員的人選,並且下發州官令,將柔玄鎮的平民攔截在關卡之內。
明日謝氏兄弟將一起離開柔玄鎮。謝靈鬆聽都指揮使司的人說到,程傑江替朱致找到了兩隻奇獸。他嗤之以鼻,還以為朱致有了什麼大本事,到最後還是去找了造假的糊弄。
他對程傑江的鑽營極度反感,倒沒有多想其他。他那日放話給朱致,朱致已給了回複,兩人將意思說得清楚,各取所需,互不幹擾,柔玄鎮本就沒有事情發生。
都指揮使司的校尉官說,明日白玉京的朱大人也要離開柔玄鎮。
他冷哼了一聲,這倒是巧,要走一塊走了。
在程家大院,朱致、程傑江和『毛』孝剛三人圍繞著花麵狸看個不停,仍未回屋安歇,花麵狸被放在了個金絲編製的籠子中,正酣睡著。
他們守了大半夜,花麵狸除了那身驚人的『毛』『色』,還有什麼奇異之處。程大郎仍在府中,這次程傑江大方得多,三百兩銀子賞給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