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蘿莉，她怎麼樣？”
介子微靠在沙發裏麵問了一句，傾聽手機那邊傳過來的聲音。
“看上去好了一些，毒素排出了一些，十二那個臭小子拿回來的解藥拿去化驗了，如果對症或許會給她用。”
“蘿莉，我很累，你覺得我的選擇是錯誤的嗎？”
“什麼錯誤？什麼是對的？你隻是做了你想要的選擇，無論對錯結果怎麼樣，你都要去承受。或許爺爺說的對，這也是成長中必要的經曆。芥子，別忘記現在朵朵是我的，你就死心吧，我絕不會再讓他糾纏她，給她帶去更多的傷害！”
“經曆和後果嗎？”
介子微苦笑一下，當初這樣選擇時，不是沒有想過，然而他的想法還是太過仁慈和自以為是。
原來，就算他想退出，也不可能！‘
原來，隻要他出生在這個圈子裏麵，就一生都要注定，為他的身份承擔所有該承擔的！
“如果……”
他說了兩個字沒有繼續說下去，沒有如果，從來都沒有！
“你不想再看著她受苦遭罪，甚至會被害死吧？朵朵是我的，是你的親手把她給了我，我不會對她鬆手。”
“蘿莉，她不是蕾絲邊，有什麼消息隨時通知我。”
“那些人你處理的怎麼樣？要我做些什麼嗎？”
“不，蘿莉你給我保護好她，陪在她身邊就好，我不想再看到她受傷。”
“那你就離我的朵朵親遠點，越遠越好，咦，她似乎動了，我一會兒給你打電話。”
蘿莉掛斷了電話跳了起來，瞪大眼睛盯著雲朵朵。
翩然即將凋謝的花瓣一般，雲朵朵的睫毛不停地抖動，不勝秋風的寒。汗珠不停地從她的身上流下，落入貌似蒸籠的東西下麵。
白色霧氣環繞中的雲朵朵，身上隻穿著一件吊帶背心，一條短褲，坐在蒸籠裏麵饅頭一樣被蒸著，似乎隨時會被蒸熟。
汗水呈現出晦暗的顏色，似乎她已經有好幾個月沒有洗過澡一樣，落在蒸籠裏麵的汗水，散發出一股說不出的味道。
渾濁的水升騰起白色的霧氣，濃烈的藥味在房間中飄蕩。
多少次，雲朵朵時而被泡在水裏麵，直到那些藥液變了味道和顏色，再被放在蒸籠裏麵，用藥 物熏蒸，驅除她體內的毒素。
“麥老，您覺得怎麼樣？”
“不錯，緩解了很多，解藥化驗的結果怎麼樣？”
“我想用不著那些來曆不明的解藥，我懷疑其中有詐，現在的她禁不起一點意外，我們可以救她。”
華鋒微笑著說了一句，目光凝注在雲朵朵略顯扭曲的小臉上，她緊緊握拳，在忍受巨大的痛苦，卻始終都不肯叫出聲來。
這個女子要有多麼大的毅力，才能忍受住那種非人的痛苦，一直支撐下去？
痛！
劇痛！
一波波抽搐的劇痛，從體內，從腹內，從身體的每一處，內髒和血管，每一個細胞中傳入神經中。
隻有疼痛，那樣一波波不同的劇痛，潮水一般淹沒了雲朵朵。
這樣的疼痛讓雲朵朵明白，她還活著，還沒有死！
或許唯有這樣的劇痛，才能讓她一直保持半清醒的狀態，朦朧中似乎能聽到在遙遠的地方，有人在說著什麼。
時而昏迷過去，什麼都感覺不到，時而清醒過來，在熱氣中備受煎熬，她感覺就要被煮熟。
汗水從晦暗的灰黑色，變成灰色，顏色越來越淡。
“解藥化驗結果出來了。”
有人把解藥和化驗結果拿了過來。
“給她再檢查一次，看看她現在的情況。”
幾位專家仍然在不停地忙碌觀察，一天一夜過去，他們輪流休息，誰也沒有離開過這裏。每一個人的疲倦帶著血絲的眼睛中，都閃動莫名興奮或者略帶瘋狂的目光。
他們是專家，最好的專家，這一次能不能救活雲朵朵，對於他們而言，遠遠不是一條人命的結果和那麼簡單，而是一個極有難度的課題，一個新的目標。
“朵朵，親愛的朵朵，你能聽到我說話嗎？能聽到就點點頭，眨眨眼也行，小手指動一下也可以的。”
羅麗塔湊近到雲朵朵的耳邊，輕聲呼喚：“朵朵，你要支撐住，你的父母還在等你回去，你的朋友們，愛你的我，都在等著你醒過來睜開眼睛。朵朵，你還有很多事情沒有做過，朵朵……”
耳邊一直有人不時地呼喚她，溫柔而深情，是一個陌生嬌嫩的聲音。
“朵兒……”
清越脆朗的聲音，屬於他的聲音，在遙遠而未知的地方，飄渺地傳入到雲朵朵的耳中，一直飄蕩在她的耳邊和腦海裏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