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境·醉花陰·人非》
花香秋風邀醉人,冷雨突襲身。屋漏連夜雨,愁上加愁,她竟不識我。薄情寡義寒人心,聚散總匆匆。山盟海誓言,皆成雲煙,秋風也笑我。
雨水猛烈的打擊在刀客的臉上,使得刀客的眼睛都無法睜開,也不必睜開,就這麼死了,倒也一了百了,就是有些舍不得這把刀了,他甚至可以摸到雲錦香囊裏的戒指,但卻一點也不想戴上戒指,因為他已經生念全無,真是萬招可破,情傷誰掃?自古有雲‘英雄難過美人關’,非是談笑之言爾,
刀客把刀抱在胸前緊緊的,記起師父生前對他說的話,一個刀客,要是對一個女人動情了,他早晚會死在女人手裏,現在想來,當真不虛,
“呦!醜丫頭來嘍!”,
“呦!叫花子來嘍!”,
“呦!還拉著一個大男人!不嫌醜嘍!”,
······
也不知是什麼時候,或許就在剛才,刀客就躺在一個枯草,竹藤,還有各種不知名的藤蔓編製而成的小車上,說是車,其實沒有輪子,全靠前麵拖著的人手上的力氣,
“滾開!”,
一個低沉,略帶沙啞的聲音,像是男的,但你知道她肯定是個女的,就這種聲音,一個被生活壓的喘不過氣來的聲音,
刀客麵前別過頭,看了一眼,前麵是個女子的身影,雖是晚秋,身上卻隻是穿著一件單薄的布衣,還是棉絮的,上麵還多地方都有破洞,用粗布擋著,這哪裏是涼天的打扮,她全身的肌肉都緊繃起來,不知道是因為冷,還是因為拉著刀客十分的費力,亦或是被人恥笑的委屈和不甘,
刀客早已經沒有生念,抱著必死之心,一個翻身,滾落竹藤小車,濺的全身泥水,
或許這表演十分精彩了,周圍不少叫好的人,都嬉皮笑臉的,像鬼一樣,分不清是人是鬼,
醜姑娘也因為刀客的這突然的表演,預計不到,還弓著身子,往前使勁,刀客這麼一翻身,她也順勢向前摔出,跌了個狗吃屎,
“呦!醜姑娘跌倒了!”,
“呦!叫花子跌倒了!”,
“呦!還看著一個大男人!不嫌醜呦!”,
······
醜丫頭終於轉過臉來,一邊衝那些起哄的人胡亂罵了幾句,一邊看著刀客,那眼神裏有火氣,全然不像刀客以前見過的女子,狼,女人身上有一種狼的野性,
刀客也終於看清了這醜丫頭的容貌,她有一雙烏黑的大眼睛,看模樣,不過十六,且高且受,像根竹竿,怪可憐的。臉有些圓,圓的恰到好處,像一個鵝蛋。至於眉毛,卻不知有還是沒有,總之看不分清了,因為她的臉實在太黑了,眉毛看不清了,連雨水都沒法衝洗掉她臉上的黑。嘴就不提了,總是一副氣憤的樣子,撅著。鼻子到還算可愛,筆挺的鼻子,還挺有一種英氣,要不是胸前兩坨顯然的肉,你大概不會知道,她是個女的,雖是女的,卻也是男子打扮。
刀客自是想到,這要是穿上紅裝,畫上巧眉,再抹一些胭脂,還當真是個絕色的女子,甚至比之前救的那少女還有好看一萬倍不止。但越是這樣,越讓刀客覺得心裏涼,涼颼颼的,像個無底洞,裏麵是永夜的黑暗,一眼忘不到盡頭,刀客仰天長歎:生不逢時,天命所歸矣!
刀客既是為自己歎,也是為這醜姑娘歎,自己刀法高強,卻還是敗在薄情女人手裏;醜姑娘絕色容貌,卻還是生在潦倒窮困之中;反倒是那會些三腳貓功夫的武林小醜在江湖裏你爭我奪,興風作浪;恰說來那些相貌平陋的粗俗女子在閨房裏濃妝淡抹,招搖過市,可歌,可歎,可悲,可泣,當真是人不像人,鬼不像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