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境·清平樂·飛賊》
古道斜陽,平地起青煙。西風殘照秦樓月,遠山恰似墨硯。人貌不知何處,雷駒馳騁東風。羽龍不知皇城,粼波依舊東流。
像是遇到了鬼,從未起過這麼大的風沙,
熊鼎天的馬隊停駐在一片枯木林裏,將馬依次栓好,一行人向前麵那鬼魅一般的身影走去,走近才發現,這不過是個稻草人,穿著青衣,戴著鬥笠,在這種沙塵漫天的大漠裏,遠遠的看,難辨真假,
熊鼎天摸了摸鼻子,拖著下巴,若有所思,說到:“羽龍城方圓十裏,未有不相識翔龍旗號的,如今有意挑釁,意欲何為?”,
就這會,馬車那邊幾個嘍囉,早被賊人撂倒,呼天喊地,被那幾個賊人手起刀落,才三兩下,不費吹灰之力,可見武功不低,
熊鼎天眼光一瞟,有三個身法極快的賊人,搶了寶箱去了,這是中了調虎離山之計,
眾人喊著要追,熊鼎天喝到:“慌什麼!不過一些銀兩細軟,沒了就沒了,玉如意沒丟就好。”,
翔龍鏢局走鏢,往往出奇製勝,先不說那翔龍鏢局在江湖上的名號,少有人敢得罪,即便有些不知天高地厚的外來客前來搶翔龍鏢局的鏢,也是多空手而歸,因為那金燦燦的寶箱之中,多是破棉絮。這次因為給捕快相識帶了些見麵禮,才算是有些金銀細軟,要是平時,不放些暗器毒蟲就算好的。你來搶,定要先搶那金燦燦的寶箱,一打開寶箱,即刻便要被暗器毒蟲傷了,少有活命,倒是那破舊不堪的草堆裏,放著押送的寶物,你有調虎離山妙計,我有偷梁換棟良策,當屬技高一籌,
翔龍鏢局行走江湖數十載,靠的就是信譽和名望,從未丟鏢,
熊鼎天看著遠處,有煙塵飛起,憑著多年的江湖經驗,他知道這是西域的快馬,一種名為‘雷駒’的快馬,比汗血寶馬還稀有,腳程快,耐力強,熊鼎天擦了擦頭上的汗,也是一陣後怕,說到:“對方倒也不是等閑之輩。”,
翔龍鏢局的人馬自是整頓,往大漠深處去了,不在話下,
話分兩頭,刀客的傷口並沒有好轉的跡象,傷口因為雨水的浸泡,加上刀客激烈運動,傷口多有開裂,尤其以拿刀的右手,傷勢較重,像是一段枯木,沒有半點血色,
醜丫頭雖然不算精通醫術,但多年的摸爬滾打,她也知道,如果再沒有上好的金創藥,刀客的手臂,就算是廢了,非但手臂要廢了,連命都未必保得住,得下山去求醫問藥了,可是沒錢,沒錢怎麼去求醫問藥,
醜丫頭在小破屋裏搗騰了半天,連‘嫁妝’錢都翻出來了,挺像那麼回事的,哭了好幾回,都當著刀客麵哭,哭的刀客都不好意思了,隻顧笑,說到:“好好的,哭什麼哭,這些錢,等我傷好了,下山找些活幹,賺來給你。”,
醜姑娘急了,急的直跺腳,臉都氣的紅了,嘴裏說到:“你全不懂我!”,眼淚都含在眼裏,
刀客也有些不忍心取笑了,說到:“好了,你卻要怎樣,救不救全是你一句話,我又沒半句怨言,何以如此哭泣,倒像是我欺負了你。”,
醜丫頭聽了刀客的話,臉越發氣的發青,懶得再說話,繼續搗騰她的嫁妝,看還有沒有值錢的財物,
“呀!”,醜丫頭突然叫了一聲,
醜丫頭這一聲來的極響,又十分突然,嚇的刀客渾身一哆嗦,心裏一顫,全身的汗毛都立了起來,驚慌失措的說到:“你個小活鬼!要嚇死人啊!”,
“嘿!”,醜丫頭似乎沒聽到刀客的聲音,置若罔聞,隻顧看著手中的寶貝,眼睛裏放出光芒來,仿佛手中定然是平生見過的第一等的寶物,
刀客也順著看了過去,索然一笑,不過是個做工一般的小金項鏈,用紅繩穿著,一個豬圖案的金項鏈,
醜丫頭這就要哭出來,
刀客連忙止住,笑了笑,說到:“我的姑奶奶,你可饒了我,你要再這樣哭下去,我就得氣死。”,
醜丫頭聽了刀客的話,到也不哭了,湊到刀客身旁,
刀客本能的向後躲,卻早已經倚住了床,無處可躲,刀客的師父曾經說過,刀客之境,不可近身,當拒敵於千裏之外,近了身,便已經輸了一半,
但刀客感覺沒師父說的那麼可怕,醜丫頭的靠近讓他很舒服,沒有恐懼,沒有拚殺,他甚至可以聽了醜丫頭此起彼伏的呼吸聲,可以近距離的看到醜丫頭的肌膚,
醜丫頭湊到刀客身前,拿出手中的小金項鏈,激動的說到:“看啊!這是我娘送給我的!”,
刀客聽了醜丫頭的話,覺的好笑,說到:“快拿來我看,定是稀世珍寶的。”,
醜丫頭將手中的金項鏈遞給刀客,刀客看了一眼,摸了摸,就大抵知道,這根本不是金,卻是一種染了黃顏料的黑鐵,實在值不了幾個錢,
醜丫頭看著刀客,得意的說到:“怎麼樣?是不是稀世的寶貝?”,
刀客笑了笑,說到:“當是天下無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