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阿蓮,那妞呢?”有兄弟追出來看熱鬧。剛剛鋼琴上那一出,大家可都看得興致勃勃。這麼多年,還真鮮少見蓮少吃癟,大家怎麼舍得錯過這出好戲?
“走了!”蓮少聳聳肩,一副不甚在意的樣子。
“喲。你也總算遇著搞不定的女人了?”有人捶他胸口一記。
“嘁……”他賤賤的笑,傲慢的昂昂帥氣的下巴,“不就一女人嗎?她不稀罕本少爺,本少爺也還不待見她了。”
“那是!入得了眼的女人多得是,咱們還真不差那麼一個。”
“哈,不就胸大點,腰小點兒?誰沒見過?走,繼續玩兒,別掃了興。”
一群人嘻嘻哈哈的笑鬧成一團。
……
走出酒店,車水馬龍的路上,不少男人朝她投過來輕浮的眼神,更有年輕一些的,調笑的吹著口哨,仿佛她就是個玩物。
不單單在他們眼裏,在許滄耀眼裏,自己也不過是個玩物罷了……
想到這個,越顏隻覺得周身似乎更冷了。
難過的抱緊自己,靠在街燈下,傷心的任眼淚肆虐。
這幾年,孤身帶著孩子在陌生的國度,遭受的委屈和羞辱多得幾乎數不清,但,所有的傷都不及他賜予自己的十分之一……
……
“滄耀,你又跳錯舞步了。”
在季玫又一次抱怨他心不在焉的時候,許滄耀終於失去了耐心。
鬆了手,沉聲開口:“我還有事,先走了。”
季玫臉色一變,眼疾手快的勾住許滄耀的手臂,“滄耀,你是不是要去找越顏?她已經跟蓮少走了,現在你去找她不是壞他們的好事嗎?”
“我自有打算。”他看也不看她。
明明是再簡單不過的幾個字,卻森寒得讓季玫不由得打了個寒噤。再多的話,一時被卡在了喉嚨口,回神,隻見許滄耀已經轉身穿過人群,大步離去。
季玫氣惱得跺腳。
在一對對曖昧的情侶中,孤身一人的她顯得那樣突兀。
……………………………………
許滄耀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追出來,隻知道,腦海裏不斷竄起的那張淚痕四縱的小臉,讓他前所未有的煩躁。
原本就是抱著狠狠整她一次的心態,畢竟,比起她對他們許家造成的傷害,今天這種羞辱真的算不得什麼。可是,為什麼看到她哭成淚人,他竟然一點也開心不起來?
環顧四周,一下子便看到那抹纖弱的身影時,他黑眸微深,不近不遠的距離頓住了腳步。
她到底沒有真的跟蓮少離開。
而是像個丟了家的孩子一樣,蜷縮在街燈下。雙臂將自己抱得緊緊的,蜷曲的發絲散落下來擋住了她的臉,讓他根本無從看清楚她此刻的神情。
但,模糊的街燈,像一抹憂傷的陰霾,團團籠罩著她,讓她看起來有種難以言喻的淒清。
她太入神,仿佛全然沒有發現周圍聚集在她身上那些蠢蠢欲動的眼神。
她不知道在這種時候穿成這樣,又孤身一人,根本就是對男人自控力的一種挑釁嗎?不知道有多危險?居然還敢一個人這樣蹲在街上!
許滄耀完全不理會這套衣服就是自己的傑作,隻寒著臉走上去,不由分說就拽住了越顏的胳膊,將她一下子就從地上拎了起來。
越顏沒料到會是他。驚愕片刻後,幾乎是立刻幻化成一隻受傷的小刺蝟,警惕的豎起渾身的刺,“你要帶我去哪?我不要跟你走!”
她越是掙紮,許滄耀手上便越是用力,將她扣得牢牢的。他回過頭來,冷笑的望著她,“不跟我走,難道想回去跟蓮少?”
他不說還好。一說便刺中了她心頭的傷。鼻尖一酸,便哽咽起來,更用力的掙紮,“是……我就是在這兒等他。你已經做主把我給他了,不是嗎?”
“越顏,你再亂動試試!”他皺眉嗬斥一聲,擔心她掙脫,索性臂彎一攬,就將她不由分說禁錮在了懷裏。
越顏心裏無數的委屈堆積在一起,哪聽得進去他的嗬斥?
她固執得像頭小野驢又推又擠,隻想從他懷裏離開。
她絲毫不知道,那性感的身子夾雜著馥鬱的馨香,在他懷裏這樣要命的磨蹭,對他來說是種什麼樣的誘惑!
許滄耀重重喘息了一聲,連眸色都黯了幾許。他一咬牙,便將這磨人的小女人扛上了肩。
整個人被倒置過來,越顏猝不及防,本想繼續掙紮他的束縛,可一想到自己穿的高跟鞋,隨時有可能傷到他,隻得安靜下來。
默然的趴在他肩上,臉貼著他寬闊的背脊,那暖暖卻堅硬的觸感,讓她鼻尖酸澀。一滴淚,在他背後侵染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