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他不再和人談論相逢的孤島(3 / 3)

他低頭看她一眼,似是有些無奈,到底伸手將她推醒。

她不情不願地睜眼,還覺得困頓,腦袋一垂就靠在他的小腹處:“幹什麼?”

她的額頭就抵在他的小腹上,呼吸在小腹下的那塊禁區,炙熱來得突然,他握住她的肩膀將她推開,看著她迷糊的臉,說:“我送你回去。”

她撒嬌:“我不想回去。”

這次,她撒嬌也沒用,他直接將她扶起來。

“我送你回去。”他又說一句。

他順著她,可也有他自己的底線。

向葵想,她其實也是知道的。

所以撒嬌一次沒有結果之後她也就放棄了,順著他的力道站起來,卻依舊軟軟地靠在他身上:“你抱我回去啊?”

他的表情有些嚴肅:“向葵。”聲音也很嚴肅。

她站直身體,努嘴:“開個玩笑嘛。”

男人依舊送她到家門口,她依舊站在門口的台階:“你明天幾點去學校?”

“八點。”

“這麼早?”她似乎有些煩惱,最終還是咬牙應下,“我八點在門口等你,你要是敢放我鴿子……”一臉威脅的表情。

男人應一聲,沒說等不等,可向葵知道,他既然應下來,就會遵守承諾,她覺得他應該就是這樣的。

沒什麼話可說,他轉身走開。她忽然叫他:“章叔叔。”

他沒有反應,他又叫:“章敬。”

他好像才反應過來她在叫他,回頭去看她,她的手指著夜空問:“那是什麼?”

他疑惑,抬頭去看,除卻黯淡的星之外什麼都沒有。

“夜空裏的,是什麼?”她又問,引導著他。

他下意識:“星星……”

她笑起來,清脆地哎一聲:“晚安!”說著如同一隻兔子,鑽進了木門後麵再也沒有聲響。

他頓了下,眼尾微微上揚,而後回過身,慢慢往前走。

他忽然想到一件事,明天是不是應該和她說,他不姓章?

可是走了兩步,他上揚的眼尾逐漸恢複正常,其實也沒什麼可說的。

他想,她不小心迷戀的那個人,大概是她心裏的“章敬”,而不是他。

那麼小的小孩子。

向葵拿過鬧鍾定時,定在七點半,而後蓋上被子,閉上眼睛,她逐漸睡過去。

好像是延續了之前的夢境,向葵在夢中終於將男人的衣衫緩緩褪去,她看到他的身體,比例很好,有肌肉,卻又不誇張,很協調。

她忍不住張開手臂擁抱他,臉頰在他的胸口輕蹭,鼻尖滿滿都是他身上散發出來濃鬱的男性荷爾蒙氣息。

她喘息,仰頭,將他的脖子拉下來,吻上他的唇角,用自己的舌尖一點點浸潤他幹裂的雙唇,喉間溢出一絲呻吟,她倒退幾步,被他壓在床上。

他的手臂撐在她的臉邊,她抬眼去看,朦朧中看到他原先清冽的目光裏也燃燒著欲望的火焰。

他的唇和她的相碰,卻不親吻她。他們呼吸交纏,渾身都熱得發燙。

他唇邊似乎有笑,那樣迷人。她揚頭親他的唇角,他鼻尖抵著她的。

她大口地呼吸,感覺自己快要缺氧而死,可又覺得這樣死了也值得,她仰頭又想去吻他,卻發現他倏然消失,仿佛他從未出現過。

她驀地睜開眼睛,清醒又迷茫的眼神盯著房頂,一動不動。

她有些分不清楚那是夢境還是真實,一切都清晰得仿佛身臨其境。她眨眨眼睛,居然一點都不覺得羞恥,反而因為醒來而失落。

有光線從窗簾透進來,已經天亮,向葵側頭看一眼鬧鍾,才七點,可她已經沒有半點睡意,心跳還有餘韻。

她掀開被子坐起身,低頭,一眼就看到了床單上的一塊不規則的暗紅色血跡。居然來例假了,察覺到小腹正隱隱作痛,她忍不住苦笑。

盡管身體有些不舒服,向葵還是起床了。洗臉刷牙,她往臉上撲了化妝水和乳液,拿起粉底液,她的手一頓,又重新放回去,隻找出一管透明的潤唇膏,往嘴唇上輕輕地抹上一層。

她的確不需要化妝品,她的年紀就是她最好的化妝品。

皮膚水潤白皙有光澤,眉目清冽如畫,鼻梁高挺,還有不塗口紅依舊泛著粉色的唇,她對著鏡子做了一個親吻的動作,忍不住笑起來。

回到房間打開衣櫥,她的衣服不少,一水的黑白灰,還有那兩身校服。

向葵頭一次不知道該穿什麼衣服才好,一件一件試過去,嫌這套太沉悶,嫌那套太休閑,嫌這套太成熟,嫌那套太幼稚,最後居然一套衣服都挑不出來。

她坐在床上,歎了一聲,最後還是選了那套比較成熟的。白色的襯衫配黑色的緊身褲,外麵套一件寬鬆的灰色大衣,短靴有三四厘米的高度,讓她看起來身材比例更好。

等她準備好的時候不過七點半,她站起來,肚子有些隱約的疼,她並沒有在意,直接下樓,準備去他家門口等著。

他家門虛虛掩著,她探頭進去,沒想到正好看到他背對著她站在院子裏。

這麼冷的天氣,他光裸著上半身,隻著了一條寬鬆的運動褲,背後蒙著一層並不清晰的隱約光亮,濕涔涔的,似是汗珠。他彎腰,從麵前的水桶裏舀起一勺水,直接從肩膀處澆下去。

水流順著他小麥色的背脊逐漸滑下,滑過有力的肩胛骨,滑過緊窄的腰,最終沒入那片無法得見的領域。

他又澆一勺水,褲子也濕透,貼在腿上,顯現出他有力的肌肉,還有挺翹的臀。

向葵覺得口中有些幹澀,咽了咽口水,扶著門的手一頓,卻不小心往裏衝了一下,沒等她反應過來,木門已然發出吱呀的聲音。

男人聽到了,動作頓住,而後回身,看過來。

她被發現,於是站直身體,仿佛剛剛什麼都沒做,十分坦然:“你在衝澡啊?”

他見是她,重新回過頭,放下水勺,徑直往屋裏走去。他經過的地方,是一條濕濕的痕跡,蜿蜒一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