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臨行前,柳墨沒有辦什麼慶功宴,而是召集眾人再開一次會。

因為有些事,還需互相說個清楚。

顧溫誠端著一杯酒走到萬何峰麵前,眉眼間透著歉意:“萬將軍,我有一件事瞞你很久了。”

萬何峰像是早就做好心理準備了一般,他坐在那裏,隻是微微抬頭看他:“我的家人,他們……”

顧溫誠低下頭解釋道:“令堂和尊夫人早在我軍攻打前幽關前自盡了,帶著你的孩子一起……我和柳墨那時已經收到了她們的遺物。”

柳墨也是知情人,他歎了聲氣,對身邊的侍衛道:“拿給萬將軍。”

侍衛把一張絹帕遞到萬何峰麵前,萬何峰伸出去的手抖得厲害。

這張絹帕,是他送給發妻的。

現在,它成了遺物,上麵有發妻用血寫下的字。

“恐君難決,妾願自絕;望君珍重,勿念亡人。”

短短十六個字,卻讓萬何峰哀傷了餘生。

顧溫誠道:“尊夫人忠肝義膽,我會向陛下稟明此事,讓陛下補償將軍。當然,彌補不了將軍一家的性命……”

他很同情萬何峰,因為他也曾失去過摯愛,那種生不如死的心情,是最難熬的。

顧溫誠淡淡地笑了笑,拍著萬何峰的肩膀說:“莫辜負她們對你的愛護,好好保衛西木關的百姓,她們在天上看著呢!”

萬何峰點了點頭,沒說話。

他不責怪柳墨和顧溫誠隱瞞他這麼久,畢竟換了他,他也會那麼做。

可是,要他馬上就接受這個事實,他做不到。

柳墨等人離開了西木關,啟程回京師。

劉曜偷偷來了曲府。

劉曜十分著急地見到了曲家家主。

“外祖父,為了整個曲家,您一定要想辦法阻止劉夢霜回京!她要是回京,陛下肯定會重賞她!到時候,於我們都是不利的呀!”

曲家人本來是想棄了這個外孫的,可是又想到劉曜在劉家還不算一點地位都沒有,結果還是見了。

“那你的意思是派人刺殺她?”劉曜的外祖父不屑地看了他一眼。

劉曜的頭點得跟撥浪鼓似的。

“老夫是老了,可還不昏!”

對方的嗬斥給了劉曜當頭一棒。

“去刺殺她,她一直都與柳墨等人在一起,刺客能得手的話,就是皇上身邊的一等侍衛了!”

劉曜灰頭土臉地離開了,卻還是心有不甘。

憑什麼劉夢霜害他家破人亡,而他卻不能報複她?

唉,算了,隻好自己另想主意了!

……

曲石紹也聽見了他們倆的對話。

他倒沒故意偷聽,隻是恰好路過罷了。

他聽見曲老先生在裏麵歎氣:“雖然我們不能派人刺殺她,但也要與她為敵啊。”

曲石紹推門而入,坐在對方身旁,道:“祖父,我們可以借人之手除去她!”

“哦?”

“不過必須要等回京後才好動手。”

“你說來聽聽!”

曲石紹微微一笑,將剛才想好的計劃說了出來。

自從劉夢霜參加了武試,他曲石紹在京城女子們眼裏的地位是越來越差。他比不上一個女人,這讓他的自尊心受挫很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