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暗的房間,藥爐下跳動的火苗,是唯一的光亮,陣陣帶著苦澀的中藥味道,彌漫著這間房子。
房子不大,一前一後兩個房間,前麵用來堆放雜物,後麵的則是臥室,幾件老舊的梓木家具,能夠看出這房間昔日裏也是極有身份的人,隻是如今落魄了,否則能有這樣貴重家具的人,又怎麼會沒有錢買個油燈點上?
臥室的大床之上,蕭寒麵若金紙,呼吸變的微弱,整個人都好像要隨時都能夠咽氣一般。
“徐爺,你醒來了?”
臥室外,小三子的聲音傳來,急忙用火折子將屋裏的燈給點上,借助微弱的燈光,將藥爐用抹布包裹著,端到了床前。
“我怎麼回來的?”蕭寒迷茫的望著小三子,他明明記得自己在硬抗徐天海的氣勢,之後的事情他卻是已經記不得了。
“是郡主將你救回來的,你都昏睡六天六夜了,快將這碗藥喝了,這可是郡主讓人送來的靈藥,據說一株都要千金呢!”
小三子絮絮叨叨的開口,將郡主救下蕭寒的事情,恨不得編成一部書,可惜他的口才不行,隻能夠將注意力放到了手裏的湯藥。
隨著湯藥入口,蕭寒的臉上終於有了一絲血色,他也有了一些精神,艱難的將身體盤坐起來,有些悵然若失道:“我終究還是錯過了老王爺的葬禮!”
“並沒有錯過,老王爺還沒有下葬!”小三子臉上露出一絲笑容,老涼王故友遍布整個明月國,皇城中的貴胄必然也會前來吊唁,自然不能夠像普通人一樣,那麼著急的下葬。
“那就好!”聽到這裏,蕭寒才算鬆了一口氣,老涼王雖然他也沒有見過幾麵,可他就像是爺爺死後唯一的親人,在他的麵前,從來都沒有涼王的架子,就像是一個糟老頭子,若是不能夠送這個老人最後一程,他心裏會覺得虧欠。
“據說這次皇城那邊下了詔,給了老王爺一個十分好的諡號,隻是最近王府的人都在猜測,那詔書中沒有明確的說哪位世子繼承王位,好像是皇位上的那人,對現在的世子並不滿意!”
小三子小聲的講述自己聽到的小道消息,這也算是安慰蕭寒,當天在靈堂徐天海為難蕭寒的一幕他看在眼裏,如果徐天海真的成為了王爺,恐怕蕭寒想要活命都難了。
“我已經沒事了,馬場那邊不能沒有人,你還是先回去吧!”
蕭寒點了點頭,示意小三子離開,上一次雖然有青峰的幫助,他才撿回一條命,他不希望將小三子給牽扯進來。
小三子走後,蕭寒艱難的從床上盤膝坐起,身體內五行決再次運轉起來,經過這一次,他已經意識到了力量的重要性,若他也是元丹境界的存在,徐天海對待自己絕對不是今日的態度。
他要變強,變的能夠讓人不去輕視,否則就算他沒有錯過老王爺的葬禮,以徐天海的性格,必然不允許他存在,實際上那天在靈堂外,對方也已經動了殺機。
“天有五氣,萬物化成,木清則仁,火清則禮,金清則義,水清則智,土清則思,五氣凝聚化凡為聖,木濁則弱,火濁則淫,金濁則暴,水濁則貪,土濁則頑,五氣皆濁不得五味!”
五行決的功法,在蕭寒的腦海之中回蕩,讓其五髒的傷勢慢慢的恢複,這種能力蕭寒並不陌生,從小到大,每次他受傷之後,恢複的總是要比正常人快上不少,曾經他一度以為自己是修煉天才,直到被卡在凝血五境之後。
五行決經文中追求仁義禮智思,摒棄自身的雜念,最終才能夠超脫入聖,最少一直以來蕭寒都是這樣認為的。
可經過靈堂的一幕,他才突然明白過來,如果這部功法,真的是用來講授聖人之道,那麼這個徐家,恐怕除了徐青峰之外,再無一人可以修煉,而實際上徐天海這樣心胸狹隘之人都能夠修煉,隻能夠說明,這部功法更在意的是血脈和悟性。
而老涼王如果真的要徐家的子弟都學會仁義,恐怕也絕對不會讓他們上戰場了,因為那是和五行決的經意背道而馳的事情。
“五行,金木水火土,對應人體五髒,此決我修煉之後,身體會無法承受,或許是此決根本就不適合我?”
蕭寒的眼中露出一抹精光,這個問題他曾經也去想過,隻是這五行決是涼王府最強的功法,所以他並不願意放棄。
遭逢死劫,曾經很多無法想通的事情,如今已經豁然開朗,蕭寒決定放棄五行決,從床頭的抽屜之中,取出一本古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