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寒聞言,微微苦笑,知道這下人口中的老爺,乃是徐天海,而對於他能做出這樣的決定,蕭寒並不感到意外,自然也就並不在意,淡淡的望向那兩名下人,開口問道:“我沒有別的意思,隻想問問,小三子現在何處?”
“小三子……”
兩名下人的身體,暗自抖了一下,雖然動作很小,卻還是被蕭寒捕捉到了。
“嗯?”
蕭寒見狀一怔,眉頭皺了起來,心中感到事情有些不對勁:“他到底在哪裏?你二人說話為何遮遮掩掩的,難道,他出了什麼事不成?”
“這……”
兩名下人被蕭寒嚇了一跳,哆哆嗦嗦的退後了兩步,如今的蕭寒,修為非比尋常,一身氣勢更不是尋常人能比,被他這樣淩厲的目光一盯,兩名下人的表情頓時變得有些驚恐,連連後退。
“說!”蕭寒冷冷一喝,徹底摧毀了兩名下人心裏的防線。
“您!您自己去馬場看看吧……”下人哆哆嗦嗦,最後也隻伸出了一隻手指,指向了馬場所在的方向。
“哼!”
蕭寒冷哼一聲,心中微微焦急,便是迅速朝著馬場所在的方向趕去,雖然一年未歸,但蕭寒對這路徑,卻也是無比熟悉,很快便來到了馬場之外,遠遠一望,隻見此時馬場之內,聚集了不少人影。
“啪!”
一聲鞭響,伴隨著一道慘呼聲,與下人們的嘲笑,齊齊響起。
蕭寒遠遠望去,隻見在那一圈人群之間,有著兩道人影,其中一人身強體壯,手裏拿著一根馬鞭,臉上滿是暴虐的笑容,騎在一名瘦弱少年的背後,讓他馱著自己,緩緩往前爬,還時不時的用鞭子抽他兩下。
“吭!”
那身體匍匐在地上,像狗一樣緩緩爬動的少年,臉上滿是屈辱的淚水,身上更是遍布傷痕,然而他這樣可憐兮兮的樣子,卻讓那名騎在他身上的男人,更為得意,手中的鞭子,揮舞的更加用力。
“小三子!”
蕭寒瞪大了眼睛,嘴巴瞬間驚愕的張開,那名跪在地上的少年,赫然便是小三子,而那個騎在他身上,對小三子萬般羞辱的男人,他同樣認得,乃是之前一直跟在徐崇虎身後的跟班,名為趙虎。
原來,一年前徐崇虎身亡的事情,讓徐天海大為震怒,不僅僅是因為他的死,更重要的是,險些讓魏雲登上了棋盤山,而徐崇虎既然已死,那麼徐天海的怒氣無處發泄,自然就轉移到了他以前的跟班身上。
這位名叫趙虎的府內侍衛,一身修為凝血九境,之前跟著徐崇虎在王府內耀武揚威,威風的不得了,而此刻徐崇虎一死,他也跟著失勢,被徐天海貶到了這馬場之中,成為了一個小小的馬監。
這樣劇烈的落差,讓趙虎的心情變得極端暴怒,然而導致這一切的,歸根結底,責任還是在蕭寒的身上,如果不是因為他,徐崇虎就不會去青山,也就不會死,自然他也就不會被貶為這小小馬監。
而此時蕭寒他同樣下落不明,趙虎就隻好,將怒火傾瀉在小三子身上了,畢竟誰都知道,在這王府之內,蕭寒與小三子的關係,是最好的。
於是,自從趙虎接任馬監以來,一直都在找機會,明裏暗裏欺負小三子,但因為徐青峰剛剛接任涼王之時,曾屈尊降貴,親自來馬場,看過小三子,趙虎不知原因為何,自然也就不敢做得太過分。
而如今,徐青峰因為某些原因,離開了青州,趙虎這才開始變得肆無忌憚,幾乎便是時時刻刻,都在變著花樣的欺負著小三子,手段也是越來越變本加厲,幾乎將羞辱小三子的這種行為,當做取樂的工具。
今天之事,原因也很簡單,便是因為,他嫌小三子刷馬刷的不幹淨,要小三子從這匹馬的馬廄門前,爬到十米外的木樁邊上,以作懲罰。
但實際上,那匹黑馬已經快被小三子刷成白馬了,然而這樣的指鹿為馬,小三子人微言輕,也不敢反抗,隻好乖乖按照他所說的做,卻不料趙虎趁機羞辱鞭打他,於是便有了現在的這一幕。
“嗬嗬!”
蕭寒的神色變得睚眥欲裂,怒到深處反而冷笑,卻是笑意全無,隻感到有一陣冰冷似刀的臘月寒風,從他身上猛然席卷四方而去。
小三子是陪他一起長大的朋友,如今被人如此羞辱,蕭寒若是不做些什麼,枉為人!
“哈哈!再爬的快點啊,就快到了!”
趙虎十分得意的大笑了起來,手中的馬鞭猛地揚起,對準了小三子的腦袋,便要猛然揮落下去,然而就在這時,他感受到了,遠處一道冰冷如霜的目光,在人群之外,仿佛兩把銳利的刀子,猛然刺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