凝春抬起獵弩,一隻鋼頭的弩箭嗖的飛出,紮進了活死人的腦袋。凝春趕緊跑了過去,一腳踢開了趴在地上已經一動不動了,卻還咬住凝春娘腳踝沒放開的活死人。凝春娘腳踝上一塊皮肉已經被生生啃掉,露出了白森森的踝骨。凝春一句話也說不出,眼淚已經唰的淌了下來。夏醫生急忙蹲下查看起凝春娘的傷勢,哽咽的說道,“姐,別怕,咱們出去了,大醫院能治的,沒事”,說著卻也哭了起來。
“你們別哭了,不礙事,不礙事的。”凝春娘眼見女兒和妹妹都淚如雨下,急忙寬慰到,自己其實又何嚐不知道這樣被咬一口的後果呢。凝春爹一把抱起老伴兒,急忙跑開,遠離這活死人群,嘴裏在凝春娘耳邊不斷的說道,“沒事,沒事啊!有我在呢,咱們馬上就出去了,小傷,沒事,醫的好的,一定醫的好的,別怕,我陪著你呢,別怕。”凝春娘把頭深深埋在老伴兒的胸口,淚水已經打濕了老伴兒的胸膛。
挽瀾和胖子麵對已經衝到跟前的活死人,已經拔出了手槍,陣陣槍聲回響在山嶺裏。兩人邊打邊退,挽瀾聽見後麵凝春娘被咬了,心裏緊緊的抽了一下,腦袋一陣陣發暈。“不行!瀾哥,我已經沒子彈了!”胖子喘著氣大喊道。挽瀾朝著撲來的一隻活死人的腦袋也打出了槍膛裏最後一個子彈。現在是前有狼後有虎的局麵,再退就退到王得勝的麵前了,麵對貨車,幾人肯定會被他撞死在這路上。難道今天真的要死在這裏了?挽瀾心裏想著,但卻是毫無辦法,隻能接著向後退去。
幾步之後,幾人已經退到了貨車麵前,挽瀾回頭瞥了一眼,王得勝坐在車上,一臉止不住的狂笑著。他坐在車上笑著看著幾人,知道幾人已經彈盡糧絕,走投無路了,眼看幾人退到麵前,並沒有急著撞向幾人。他心裏知道最完美的複仇不是悄悄的殺光鎮上的所有人,而是讓他們先感受臨死一般的絕望,就像當年跪在全鎮人麵前的自己一樣,最後再殺了他們。
挽瀾幾人退到了貨車麵前,見王得勝並沒有急著撞向他們,心裏也並沒有一絲輕鬆。他知道前麵離最近的縣城還遠的很,這條唯一的盤山公路上,一邊岩壁,一邊山崖,根本無處可躲,王得勝隨時都可以撞死他們。
挽瀾幾人一路跑到了貨車後,十幾隻活死人從土坡上向著幾人撲來。王得勝發動了汽車,突然向著撲來的活死人便撞去。
寬大結實的軍用貨車在原本不寬的道路中間,向著活死人群撞去。軍車如同一頭巨大的猛獸一般衝向活死人,粗大的前保險杠和半人高的輪胎在活死人群裏撞擊著、碾壓著。有的活死人被推下了山崖,有的活死人被壓斷了脊椎骨,半個身子仍在地上爬動著,一地的鮮血和人肉人骨殘渣,貨車如絞肉機般瞬間將十幾隻活死人碾成了肉末。
挽瀾轉身看著眼前的景象,倒吸了一口涼氣,一會王得勝開車撞過來,很快自己也會變成這一地的腥紅的肉醬。胖子也驚呆了,“娘的,防化隊的軍用貨車是不一樣,咱們快跑吧,等會就是咱們了!”宛叔抱著老伴兒跑在前麵,凝春和夏醫生邊哭邊安慰著被咬傷的媽媽或姐姐,胖子和挽瀾跑在後麵。其實大家心裏都明白,眼前就一條無處可躲的獨路,又能跑到哪裏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