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在醫院門口聽見一聲尖叫聲後趕緊跑了進去。聲音是從門診大樓一樓右邊的藥房發出的,三人跑進去一看。夏姨正腳下已經是幾大紙質的箱子,裏麵全是藥品,此時正驚慌失措的躲在老馬身後,老馬雙手緊握鋼筋,對準了角落裏的一個。
女孩淚如雨下,擋在老馬和背後的一個人之間。胖子湊近了女孩身後的那個人仔細一看,“我的個媽!這是個活死人!”
活死人嘴裏橫著勒進了一條白布,白布圍在活死人的下巴和後脖子上,在後頸打了個死結。白布被浸的血跡斑斑,濕噠噠的向下淌著血。活死人雙手也被裹上了厚厚的白布,趴在女孩背上,一口口的啃著女孩的後背。但嘴裏勒著白布,張不開也合不上,咬不上,流出的膿血反倒淌了女孩一後背。
“老馬,還猶豫什麼,趕緊一棍子戳死它!”胖子退後了一步說道。
“別,別!求你們了,別殺她,她是我媽,是我媽啊!”女孩哭著喊道。
凝春明白了,這和當初在安仁鎮石頭嶺的那個獵戶一樣。這是對已經變成活死人的親人仍懷有深切情感的一個女孩。凝春趕緊蹲下去安慰道,“妹妹啊,你媽媽已經走了,這不是你媽媽,是惡魔借用了你媽媽的身體而已,放棄吧,你這樣下去是不行的。”
女孩依然哭著說道,“我不管,這就是我媽媽,她變成什麼樣,都是我媽媽,我不能讓你們傷害她,我也不會離開她的。”
老馬歎了口氣說道,“如果她真的還是你媽媽,那你為什麼要用布條勒住它的嘴,用白布纏住它的手呢?你放開它,它會毫不猶豫的咬你的。”
“她隻是生病了,隻是得了一種病,會治好的,我不能放棄她。難道就因為你媽媽生病了,你就要殺了她嗎?”女孩執著的反問道。
幾人一時不知如何回應了,夏姨說道,“幾天都沒吃飯了吧,走吧,孩子,跟我們一起走吧。”
女孩看了夏姨一眼,哇的一聲,像個孩子一樣哭了出來,“我真的好餓,好累啊,但我必須帶上我媽媽一起走。”
幾人看了看挽瀾,挽瀾緊皺著眉頭,背過身去不看女孩,堅定的說道,“不行!你不能帶上它。”
凝春心裏不忍,伸出手去牽女孩,女孩冰冷的手一把將凝春握住,眼裏飽含淚水,眼神裏滿是祈求,“求求你們,救救我們吧,帶我和媽媽走吧!”凝春回頭看向挽瀾。挽瀾依然背對著幾人,沒有回頭,頓了頓,冷冷的說道,“你自己走,我們可以帶上你,帶上它,絕對不行。”
凝春想到自己屍骨未寒的父母,緊緊握了握女孩的手,眼裏一股熱淚不由得湧出。老馬握住凝春的手,“走吧,丫頭,咱們不能活在同情裏。”胖子也歎了口氣,“妹子啊,算了,走吧,小妹妹有自己的打算,咱們現在自己都活不痛快,也顧不上別人了。”凝春在胖子和老馬的勸說下,艱難的放開了女孩的手,被夏姨挽著離開了。凝春臨走時將包裏揣的糖果給了女孩,夏姨回頭說道,“小妹妹,萬興商場去吧,那裏有避難所,咱們說不定還能在那裏再見麵的。”
幾人怕再耽擱下去,活死人又被剛才的槍聲再吸引過來,便急忙離開了。老馬帶著凝春坐在了車的後車廂裏。車剛發動,凝春看向老馬,問道,“馬老爹,你說現在咱們活在這樣的世界裏,還有人性麼?是不是想要活下去就必須要變得和野獸一樣,隻有活下去的本能而沒有人性,為了自己的生存可以不顧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