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空當,那說書先生倒不樂意了,出了亭子,用折扇拍了韋小寶腦袋道,“你這臭小子,毛還沒長齊,就跑到這兒來搶我的生意,我看你這小子是活得不耐煩了。”
“那又怎麼樣?”韋小寶一臉理所應當的樣子說,“就準你在這裏說書賺銀子,就不許我韋小寶也弄幾兩銀子花花麼!”當即也抻直了脖子,大有要據理力爭的架勢。
也就這時候,遠處傳來粗狂的嗓音。喊道,“喂,你這是什麼破梨!這麼酸!老子半個銀子都不給你!!”說話的是個禿子,但長的那叫一個人高馬大,身材魁梧。他白吃了小販梨,反而反咬一口,罵了一句,踢了一腳,把小販的梨筐子踢翻在地,梨子滾落一地。
這禿子人高馬大,比尋常的個頭要高出三四個頭去,而且又是生的強壯。受了欺負的人,自然是敢怒不敢言,這禿頭也算是這裏的一霸了,屬於地痞流氓中的霸王。
韋小寶瞧了,老大的不服氣,切了一聲說,“我看他是不想活了。這要是換了是我……”
“換了是你又怎麼樣?你還敢揍人家一頓?我看啊,你這小體格還不夠那大塊頭一拳打的呢!”說書先生挑釁的開口說。
“那你敢不敢跟我打賭,我敢狠狠的敲這禿子的頭。”韋小寶這小子的眼睛不大,但眸子裏流轉的都是狡猾的神色。這還真不愧是金庸大爺武俠世界裏最狡猾的男主角。淩曦不禁也是挺有興趣,看韋小寶怎樣敲禿子的頭。
說書先生一臉驚訝,驚訝之後就是滿臉嘲笑。掉頭對那些聽客說,“喂喂,你們快過來,小寶這小子說,他敢敲那禿子的頭啊。你們信不信啊?”
眾人都是議論紛紛,當然都是不信。這韋小寶還是個小屁孩嘛,連那些個高挺的漢子都奈何不了那禿子,何況韋小寶呢?不過韋小寶倒是自信滿滿,拍了拍木欄說,“喂,空口無憑嘛,你們怎麼也得拿出點彩頭來。如何我不敢敲那禿子的頭呢,我會雙倍奉還,怎麼樣?”
“哎呀,我看你賺的銀子還不夠你看醫生呢!”“準確的說是不夠買棺材的!”“我才不信,來來來,這是二兩銀子!”“我出五兩!”一幹人都穩操勝券的樣子,一時之間,韋小寶就集齊了二十多兩銀子。
之後韋小寶對那老頭子使了顏色。那老頭子滿臉皺紋,但看上去倒還是和藹可親。
淩曦瞧著這老頭,心裏暗想著,如果沒猜錯的話,這老頭應該就是從宮中逃出來的太監陳文亮嘛,韋小寶稱呼他叫光叔。
陳文亮瞧了韋小寶眼色,當即會意,起身快步的走近那禿頭。拍了禿頭肩膀,禿頭一回頭,陳文亮拉起他的手,把幾枚銅板塞進禿頭的手心裏。
那禿頭怔住了,陳文亮卻說,“哎哎哎,錢我可是還給你了啊,鐵頭黃。以後別再找我要銀子了啊!”這陳文亮說完,轉身一溜煙就跑了。接下來就是韋小寶登場了,一溜煙跑過去,在禿頭的腦袋上重重捶了一拳,大聲喊,“鐵頭黃!!”
這禿頭哪兒是鐵頭黃啊,一臉憤怒,厲聲道,“誰是鐵頭黃啊!你小子找死啊!”
韋小寶馬上是一臉的驚訝,道,“我剛才看見有人叫你鐵頭黃,又給你銀子,我以為你是鐵頭黃啊。你不知道,鐵頭黃很喜歡人家從背後敲他的腦袋!啊,原來你不是鐵頭黃啊,哎真是的。你不是鐵頭黃就不要拿人家的銀子嘛!”這韋小寶這叫惡人先告狀,一頓數落,倒叫禿頭沒話說,啞口無言。
淩曦也是有點佩服這計策了。韋小寶毫發未傷回來,說書先生卻切了一聲道,“算你小子運氣好,這銀子,就當時喂了小狗崽了。行了,行了,打架散了吧。”
韋小寶反抓住說書先生的手腕說,“我可這不是運氣好。喂,你信不信我還敢去瞧那禿子的腦袋,不信的話呢,我們繼續賭,如果我不敢第二次敲那禿子的頭呢,就算我韋小寶言而無信,贏來的銀子,四倍奉還,怎樣?敢不敢賭?”
這說書先生哪裏經得住這麼激,當即爽朗的開口說,“那好,我就不相信,你這小子還有這麼好的運氣,那,這是十兩銀子,你去,再去瞧那禿子的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