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那把刀子徹底的紮透了她的心時,所有的一切都已經晚了,因為寶座上顯然出現了一個人。
那個人熟悉又陌生。
白痕遙遙望去,便發現了寶座底下的那具白骨,鬼氣森森,似乎還是新鮮的呢。
所幸白骨上還有他的衣服,否則她一定認不出來那就是她的主子。
許是一切發生的太突然了,她還沒有從剛才的狀態裏走出來。又或是別的什麼理由。
白痕還跪在那裏,事實上距離寶座很遠,因為她是無條件的尊敬尊主的,所以不肯走近寶座。
可是現在,她覺得自己的心裏空了,那是一種釋然的空洞,既無悲,也無喜,說不上是個什麼感覺。
座上的人一動不動,一眼看上去分不清是死是活,可是白痕知道,他就是尊主了,盡管那人的臉上戴著白色的,專屬於厲鬼的麵具,身上還披著一件罩住了頭的鬥篷。
是男是女,都不知道。
“恭迎尊主大人。”她的聲音微微的顫抖著,幾乎是微不可聞的,尖尖細細的嗓音,卻又帶著暗啞的詭譎。像是一種病態的美,她的臉比剛才更加蒼白無助了。
座上的人依舊未動,仿佛一座雕像。可對白痕來說,他還是那樣神聖,哪怕自己最愛的人死於他手,那又如何,都是主子自己咎由自取,僭越了規矩,才有了這樣的結局。
在大人麵前,一切都是渺小如灰塵的。
她不停的這樣告訴自己,迷惑著自己。從一開始,她就是這樣想的,因為那個時候,主子還在她的身邊。
白痕是個膽小的女人,她如今連動一下眼皮的勇氣都沒有了,就隻想這麼簡簡單單的跪著。隻是腦子裏又響起了另一個聲音,前方的白骨,那是主子的白骨,從今以後,他就不存在於這個世界上了。
也不知道在那裏跪了多久,直到膝蓋都已經麻痹了,沒有知覺了,她才不得不動了動,不過那都是幾乎連肉眼都看不出來的動作。
腦海裏不停的閃爍著那具白骨,心裏不停的想著,快些抬起頭再看一眼吧,若是再不看,恐怕就要腐了,就要化了,就要被蛆蟲給糟蹋了。
那樣的畫麵她可沒少見過。
第一次,她膽子這麼大,竟直勾勾的看向了王座。
做好了一切好的壞的打算之後,她突然發現寶座上早就已經空了,她終於又鬆了一口氣。
幸好那屍體還好端端的躺在原地,她隻看了一眼就別過了頭。
這一眼完全夠了,隻是她還是跪在那裏沒有動彈,因為如今已經不知道該何去何從了。站起來了,回到了主子的那方宮殿,也還是隻有她一個人。
她慢慢的站了起來,準備從這個石窟裏出去,在這裏,她始終被壓抑著,無法呼吸。
可是於她來說,事事總是不能如願,剛站了起來,她便不能動彈了。
似是有一股力量控製著她,漸漸升到了空中,又漸漸的飛向了石窟更深處的一扇石門。
就在這一刻,她知道再也出不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