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柏堯揣度了一下她的想法,忙解釋:“新的,沒有用過。”
宋念脫口而出:“你居然隨身帶手帕!”
季柏堯莞爾一笑:“紳士都有手帕。”
宋念抬著下巴很不服氣地反駁:“紳士才不會對一個小姑娘說,對不起小姐,一般我隻給我的訪客三分鍾時間,我想你已經超過了。”
“口水不要亂噴,噴出來的都是油。”
宋念狠狠瞪著他,季柏堯笑容更深,很享受這種與人玩嘴仗的感覺,這才正經道:“偽紳士才更需要裝啊不是嗎?”作勢把手帕縮了回去,“不要就算了。”
宋念一把把手帕搶到手上,惡狠狠的表情:“愛馬仕的手帕呢。”
她把昂貴的手帕湊近到鼻尖,享受般地眯起眼睛聞了聞:“好香。”
“嗯,那是我身上的味道。”身邊的男人一臉惡劣的笑,“謝謝誇獎。”
宋念惱羞成怒,撇了撇嘴又發現拿他無可奈何,隻好自說自話:“愛馬仕啊,這條手帕能值千把大洋呢。”
她小心翼翼地拿手帕在嘴邊擦了擦,突然發現了什麼似的偏頭看著季柏堯,饜足的表情:“我能感覺到十幾張百元大鈔在親吻我。”
深吸一口氣:“初戀般的感覺。”
季柏堯眼睛帶笑,但還是不予置評似的看著尹亮又買了一堆夜宵過來然後又被一搶而空,嘴上不客氣地說:“洗幹淨了記得還給我。”
“喂,有錢人聽到女孩子這麼說,不是該直接說,送給你好了嗎?”
季柏堯嘲諷地瞥了宋念一眼,做了個誇張啃肉的動作:“你都那樣子啃肉了,還指望我把你當女孩子嗎?”
宋念呲牙咧嘴了一下,氣急敗壞地使勁用手帕擦嘴,把手帕揉地皺巴巴:“我詛咒你老了就像這手帕一樣長滿皺紋。”
“我老了不用你詛咒都會長滿皺紋。”
身旁是男人愉悅的聲音,宋念惡狠狠地回頭瞪了他一眼,又覺得實在說不過他,把手帕塞進褲兜裏,甩下句“開工去了”,就蹬蹬蹬踩著梯子繼續畫畫去了。
季柏堯瞥了一眼梯子上十分不爽的背影,嘴角上揚著,顯得心情很好。
而那邊尹亮正努力地央求幾個小夥子:“哎,你們那舞跳跳嘛,怎麼不跳了?讓哥開開眼啊。快啊快啊。”
酷酷的阿熏被他聒噪的聲音煩得受不了,終於吼道:“我們那舞是每人身上穿一件白T恤,邊跳邊在別人身上塗鴉,我說,我們要真他媽跳了,你這幾麵牆也就完蛋了,你真願意我們跳嗎?”
世界終於徹底寧靜了。
季柏堯終於站了起來,拍了拍他那沮喪的表弟的肩膀:“我走了。謝謝你的夜宵。”
尹亮滿臉失望:“表哥你客氣什麼啊,也沒讓你開開眼。那幫搞藝術的就是愛搞懸乎,氣死老子了。”
這一說出口,耳尖的夏婉儂凶巴巴轉過身來:“找死呢你,敢說我們藝術圈的壞話。”
立時尹亮又軟成一灘水,跑到未來老婆邊上又是賣笑又是揉肩膀的,直把婉儂逗笑了為止。
季柏堯慢慢踱步到梯子邊,抬頭扔下一句:“手帕記得洗幹淨還我。”
“小氣吧啦的財主。一塊手帕都要小氣半天。”
“是啊,能給人初戀感覺的手帕我怎麼能給你。”
宋念氣得又朝天花板翻了個白眼,表情生氣又有些生動,季柏堯嘴角帶笑:“放心,頂多過五分鍾我再趕你走。”
宋念一聽,深吸一口氣,越加一副氣到不行的表情,以牙還牙地指了指門:“你可以走啦,吵死了。”
“我們扯平了。”季柏堯微笑地轉身離開,尹亮趕緊衝過來送他出去,兩人終於消失在門口。
站在高高梯子上的宋念若有所思了一會,與對麵的好友夏婉儂交換了一個眼神,然後她再度看著大門的方向。
她剛才還氣悶的臉頰慢慢地浮上一絲意味深長的微笑,轉瞬即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