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下一秒,她的身子就僵直了。她就這麼站在原地,看著門口的那道挺拔的身影。
半晌,她扯開嘴角笑笑,然後轉身就往門外溜。
出奇幸運的是,直到她的身影消失在走廊盡頭,韓凜也沒有攔她。
“呼……”跑到外邊的台階上,慕止息長長呼出一口氣。還以為韓凜這次得被她氣死呢。沒想到能這麼輕易的放過她也是她走運。不過,到底是怎麼流年不利,才能每次幹壞事都被他看到啊!
不想那麼多,隻想到馬上就能離開這個狗血的世界了,她的心裏就泛起無比的愉悅,她一轉手裏的剪刀,哼著歌的身影消失在校園的灌木中。
齊暖暖走向走廊最後的那間屋子。剛下了韓家派來接送她的車,她就徑直來到了這裏。這裏放著她的禮服。那是她作為一個灰姑娘一朝絢爛,綻放自己最奪目光華的夜晚,最必不可少的東西。
她的內心是激動的。韓凜近日來對她的態度大家是有目共睹的。雖然身為韓家代表的韓父韓母一直沒出現過,但是從身邊用人的態度來說,他們都是已經半承認了這個未來韓家的少夫人了。
她,齊暖暖,終於不用再以一個他人階下之仆的身份存在著了,她終於可以成為那些自己從前隻敢想想的豪門之家,正經的大戶人家了。
再也不用被誰看不起,再也不用受著誰的嘲笑了!
今晚,韓凜答應她會在校園舞會上,和她跳第一支舞。她將會穿著他為她親手挑選的禮服,在眾人豔羨的目光中與他共舞。那一刻,絕對她才是真正的公主。煥發出她本來的光彩。
然而,還沒走到房間門口,她就在走廊盡頭看見了韓凜。他正對著的那扇門,不就是她放禮服的那間房間嗎?
不知為何,事到如今,齊暖暖看見韓凜還是會感覺緊張。她總想小心翼翼的討好他,不讓他生氣,如果能讓他更喜歡自己一點就好了。再多一點,再多一點地……
因為畢竟家境的差距,身份的隔閡,自己的一切都是他給的。對於齊暖暖來說,韓凜的優秀是她永遠都遙不可及的。他自小而來的教養,豐富的學識和對經商政局都存在的見解,令她憧憬而又目眩神迷。所以,齊暖暖麵對韓凜的時候,或許是永遠,都會存在這樣一種不平等的卑微感。
齊暖暖盡量以她最完美、不丟麵不露怯的走到韓凜身邊,問道:“你,你怎麼在這兒?你是在等我的嗎?”
韓凜轉過頭,看著她的眼神卻有種讓齊暖暖有些不安的情緒在裏頭:“我剛來,就看到……你別難過。”
齊暖暖順著他的眼神望過去,下一秒就看見了淩亂一地的碎布條——那原本是她的禮服!
“怎麼回事?怎麼,怎麼會發生這樣的事?”眼淚一下就從齊暖暖的眼眶裏奪眶而出!她聲音都帶著一點點的顫抖,滿臉的淚水顯得楚楚可憐又不知所措。這樣的樣子足以讓任何一個男人心疼。
韓凜抬起一隻手臂扶住她:“你別太傷心了,我……”
“為什麼,為什麼會這樣,我到底是做錯了什麼,嗚嗚嗚嗚……到底是誰這麼做的……”齊暖暖抬起頭,一雙眼睛晶瑩剔透的看著韓凜,可憐又帶點祈求。
然而韓凜隻是微微一愣,就別過了目光:“我不知道。我不知道是誰幹的。”
齊暖暖的眼淚一下子就以更加凶猛的趨勢洶湧而出。韓凜也有些難耐:“這樣,我現在就叫人換一件禮服給你送過來。”
“不,不用了。不用麻煩他人了。舞會已經開始。我是無論如何都不能和你跳上第一支舞了。”就算是新送過來的禮服,那也是在商場裏買的。這麼短的時間根本沒法定做一款適合自己的禮服。齊暖暖不願穿上一看就廉價的劣質品。總之,無論如何,今天晚上的舞會之夢就徹底的結束了!
韓凜看到她哭的如此難過的樣子,突然說:“誰說的?我就偏要和你跳這第一支舞!”
“哎?”齊暖暖抬頭,眸子裏全是訝異。
舞會開始的音樂響起。魏煜四下轉了一圈兒,竟然一個人都沒看到!韓凜不在,還有很多女孩子都在找他。可慕止息卻也不知道什麼時候無聲無息的退場了。也不知道她去哪兒了。魏煜掃興的撲了撲領子的灰塵。暖暖還在醫院裏沒法出來,這下他隻能隨便找些女生跳完這一晚上的舞了。
“啊!韓王子在那兒!”突然從大門的方向傳來一個女生的呼喊。魏煜的目光順著轉過去。就突然看到——
在大禮堂門口的噴水池旁,雖然沒有燈,沒有大禮堂內的燈火輝煌。但是潔白的月光靜靜地打在水麵上,仿佛給水池旁邊鍍上了一層銀白的光亮。身形修長,黑發柔軟的少年一身黑色西式古典禮服,潔白的手套一端牽著少女嬌小柔軟的手。水池旁的少女隻著一身便服,但是長發翩躚不經梳挽,反而顯出了一種純潔無瑕的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