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綠的江麵上,一條雕梁畫柱的大船正隨著水波起起伏伏。楊柳依依的河岸邊,一身白衣悠然,與景形成了一體。
好個春季啊。慕止息剛從出城馬車上下來看見這一幕,第一反應就是這樣想。
她依舊蒙著頭紗,裙擺偏移走到那男子麵前。白衣的男子向她作了一揖:“行主,今天南方錦緞的商船到了。請您過目。”
慕止息的生意越做越大,已經開始和南方的很多大商行合作了。
“嗯。”她點了點頭。今天沒有帶念兒來,身邊竟然沒有一個合用的女子。真是失策。
扶著木扶手上船的時候,真不是慕止息身柔腰軟易吹倒,是她還是頭一次登上古代的木頭大船,沒想過那麼晃。身子一個不穩就要往下掉。
身後,一雙手穩穩的從她的腰後扶了一下,然後又迅速地放開,絲毫沒有逾矩的意思。
她往後看了一下。付白瑉的笑容朗如清風,溫和自然。
切,有什麼了不起,不就是摟腰殺嘛,想當初自己也對齊暖暖做過。不過同樣沒帶來什麼好臉色就對了。
慕止息發現作為女孩子,就不應該有man的行為發生。不然下回誰對你做這個動作,就會想到自己man的時候。自己也可以。
分分鍾什麼感動都沒有了好嗎。
於是她自己爬上了商船,然後根據領路的人的指引帶到了貨艙裏。
嗯,不錯。抽樣檢查這一批的布匹沒有什麼問題。接下來就是他的事了。
“交給你了。”慕止息回身拍拍他的肩膀:“安排人都檢查好了,就給他們錢。”
“是。”付白瑉躬了躬身,端的是那叫一個優雅。
這段時間慕止息與他的合作也不少了。也算是了解了這個人的為人。別看他平時為人溫和,舉止有禮。該做什麼的時候他可比誰都不含糊。對待下屬賞罰分明,對待上級進退有度,尤其是那一個生意頭腦,隻賺不賠的主。
對於這麼一個表麵上朗朗清風,實際上骨子裏不定有多狡猾的人,慕止息始終保持著忌憚態度。不敢放手,又不敢信任。
就在她站在船頭隨風飄舞的時候,身後一個認識的長工上來跟她彙報:“行主,他們最底層的一些布料出了問題。”
“是嗎?帶我去看看。”慕止息點頭,就跟著他下了船艙底層。
底層的船艙一片昏暗,還有很多潮濕的氣息。隱隱有股發黴的氣味兒,保存在這樣的地方,會發黴也不奇怪吧。真是不小心。慕止息正這樣想著。
猛的,她突然感覺到了什麼,突地一下轉身——正對上了那長工凶狠毒辣的眼睛。
嘖,大意了。雖說自己的人都在上麵,但是獨自跟隨一個人下到這沒人的船艙還是失策。不過真是,到哪兒都有叛徒呀。
“砰!”慕止息第一時間在那人還沒反應過來的時候,就一把把身旁的木箱扔了過去!之後就不停的後退,這裏麵空間狹窄,通往門口的路也被那人堵住了。她跑的話沒幾步就會被追上,現下隻有麵對著那人,盡量拉開距離。
“你為什麼要這樣做?”慕止息盡量平穩下聲調地問他:“你要錢的話,我可以給你。多少都可以。我的人就在上麵,你殺了我也跑不遠的。”
“殺你?不,我怎麼是要殺你呢。”那人歪頭,竟露出一個有點猥瑣的笑容:“小姐,我的小姐呀。你還沒出嫁呢吧。”
慕止息恍然意識到他在想的是什麼了。不覺一陣無奈,又有點惡心的感覺。
“小姐,你還沒嫁人呢,該是個清白女子吧。女子都把清白視得比天還要重要。你說,若是我在這裏把你辦了,你以後是不是就是我的娘們了?”
看著那人彎著腰駝著背,露出一口大黃牙,年紀三十多了看著像四十左右的,沉浸在自己美好的幻想中:“這樣你就必須嫁給我了。娶了你,那些鋪子就都是我的了。我就再也不用窮幹活了,天天享樂就好了。”
慕止息真的想跟他說一聲:真有那麼美我就別幹了,人人都想著強奸我就好了。
可是真沒想到遇見個傻瓜,還這麼想入非非,也不知道這樣沒腦子的人是怎麼給招進來的。
但是,他還真就這麼做了。把自己拐到了這麼個地方來。別說事後這人會怎麼樣,自己要真在這裏失了清白,事後再怎麼把這人碎屍萬段都沒用了啊。
“嘿嘿嘿嘿,小姐,你就從了我吧。這麼如花似玉的小姐,我定會輕輕疼愛你的……”那人奸笑著一步步靠近。直到——
“咻!”一聲過後,就聽那人“呃呃呃呃——”捂著喉嚨,似乎很難受似的,眼珠泛白,口吐白沫。不一會兒,人直直地倒向地麵,渾身抽搐停止,不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