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誠毅的記憶裏,再沒有見過像那天那麼豔麗的紅。
那是他第一天入學的時候,站在廣場上,遠遠的就能看見那一抹豔紅豔紅的顏色。
原來那是個小姑娘啊。
他出於好奇,很少見的,走過去與人搭訕:“喂,你的靈獸是什麼等級的啊?”
可能是他不太會說話吧。從小他的生活就是圍繞著靈獸、靈獸。靈獸的強大就是他的唯一依靠一般,他平時聽到的最多的話就是這個。
也許是這句話把這個小姑娘惹毛了吧,她竟然直接回了他一句:“我為什麼要告訴你?”
誠毅被噎住了。他自小的身份擺在那裏,沒幾個人敢這麼跟他說話的。他有點不知所措,茫然的手都不知道往哪兒放,不知道該怎麼回答這個女孩兒。
他想到了族內一些旁門子弟們的回答方式,於是一股腦兒地脫口而出:“你,你,你知道我是誰嗎?”
“不知道呀,那你知道我是誰嗎?”
“那你是誰?”他那時竟然就那麼上套了。
“我啊,我是……仙女。”
……
誠毅那時真想說,你腦子出了問題嗎?
可是接下來發生的事完全出乎了他的意料。那個紅衣服女孩兒,竟然,竟然,從手中伸出了長刺!
他那一刻在腦海中飛速搜索著自己那十二年來所接受的全部的知識,竟然沒有一件能解釋他所看到的一切!
“妖,妖怪!”小時候的他嚇壞了,竟然產生了奪路而逃的衝動!
好在他很快就冷靜下來了。看著那個紅衣服女孩兒,明明是比他還小的樣子,卻一本正經地威脅他不許說出去,他當時心裏又懼又怕,卻又在看到她的同時產生了一種不符合常理的接受。
就好像是對靈異事物的感覺:懼怕,又止不住的好奇想要接近。
之後回到了自己教室的誠毅就一直在想這件事。
她是妖怪,沒錯,她是妖怪。那個紅衣服小女孩兒是妖怪。別人不知道,她就可以像普通人一樣地混在人群中間,沒準還會伺機傷人。所以,他不能不管。
家族天生的正義感驅使著他,一定要去找那個妖怪,一定要做點什麼,才能讓她不為非作歹。
懷著這樣的心思,他強行抑製內心裏除此之外的另一種理由,堅持是以除魔衛道為己任,就在那個女孩兒的教室,對她動了手。
可是當他看見血從她身上流出來的時刻,頭一次,突然出現了自己好像做錯了什麼事一樣的心情。
之後,就聽自己的爺爺說,她經常喜歡去他管的圖書館看那些是人都看不懂的書。爺爺跟他說要跟她保持好關係,不能跟自己的同學結仇。於是他就按爺爺的要求每天去圖書館裏呆著。
就隻是呆著而已。看她津津有味地看著那些看不懂的書,他就算隻是在那裏呆著……也沒什麼。
隻是服從爺爺的命令罷了。
隻是服從爺爺的命令罷了。
……
寧靜的日子過得很快,轉眼間,一個班就開始了外出曆練的日子。他因為爺爺的緣故,和她分成了一組。爺爺問的時候,他沒有反對。
一路上兩人自然都不搭調,橫眉冷對地令人發指。但是一路以來,他竟然不覺得煩悶。
反而是,有著十足的好心情。
興許是出去曆練造成的吧。他這樣想。
在外出曆練的那天晚上,他一個人找了處清淨地泡溫泉,想要舒緩一下最近的情緒。雖說總有莫名的好心情,但是總體來說心緒卻很複雜。總有種亂七八糟的,說不清道不明的感覺籠罩在心頭。令人有時說不出地煩悶,有時又豁然開朗一般的舒服。
不知道自己這是怎麼了。
這樣駁雜的心情從未在他身上出現過。他不知道該怎麼辦,也沒有人可以詢問。在家族裏他是獨樹一幟的高峰,也是獨樹一幟的孤獨。
然而,就在他想的亂七八糟的時候,從天而降那個女孩兒,就那麼生生落進了他的水池裏!
呀!
看著她滿身是水狼狽的往岸邊跑的時候,誠毅竟然突然之間產生出了一種莫名的感覺。不光是被她驚擾的憤怒,更是在她看過之後,什麼都不打算說就直接往岸上跑的欺辱!
誠毅總感覺自己被人負了一樣!
就有著這種莫名的憤怒,他竟然直接召喚出了飛劍,橫在她的脖子上,硬逼著她轉回身來麵對自己。
你總得負責!
在跟她討論了半天誰要負責的道理之後,誠毅發現自己並不占理,那晚他也不知道自己的發生了什麼,就那麼迷迷糊糊地過去了。
誰知道在第二天的石台上,就發生了那件舉世震驚的事!
他知道自己沒能力跟魔尊對抗,但是天生的正義感讓他不能放著事情不管。在她趕來救他的時候,他由於羞憤推了她一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