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足足愣了半秒鍾,以它那冠絕全部生靈的思考機製,愣是沒明白慕止息在說些什麼。
“你,你在說什麼呀止息,我們的任務就快要完成了,你說你,你身體也換了,你,你居然要現在和他決裂?你瘋了吧你現在和他決裂!”
慕止息徒勞的捂住自己的耳朵,試圖阻擋那在腦袋裏麵上躥下跳的聲音。
“要知道離了他你現在就是個普通人。你沒那個時間去培養自己的勢力,你拿什麼去和這幫人抗衡?你……”
“可我不能利用他。”慕止息一句話斷絕了世界所有的聲音。不光是因為她這句話,而是因為她在說出這話時候的語氣。
那是一種介於悲傷,到無奈的歎息的聲音。
“當我還不清楚他的這種感情的時候……我可以以為,他是為了我當年對他的提攜之情報恩,或許是這些年來積攢下的革命友誼和並肩而行的默契,才願意幫我。”
“可是,似乎還是我想的太少了。”慕止息笑了笑,語氣中卻好比吞了黃連:“如果我明明知道,都可以裝作是不知道,還繼續利用著他的關心與保護,那我還算什麼?”
“那你……那你就要用這樣的方式與他決裂嗎?”世界想了半天,才訥訥地吐出幾個字:“可這樣,對你和對他,都有什麼好處嗎?”
這分明是一場兩敗俱傷的戰鬥。
“世界呀,你還是太簡單了。”慕止息想象著自己在意念中摸了摸世界的小腦袋:“這世上很多事呢,不是用彼此的利益劃分就能解決的。你隻需要記住,在感情這方麵的事情上,沒得商量。”
世界雖說再怎麼像個人,可它終歸還是異類,哪怕是在再怎麼嚐試用人類的態度去理解問題,哪怕是發展的再完善再健全,它也不是人類。
與人類劃清的界限,在有些事情上,還是那麼明顯。
慕止息自己也是一樣。她也一直覺得自己不像是人類,可是現在,隨著她漸漸地深入,接觸到更多的人、更多的事之後,她突然就漸漸地能明白些了。
什麼是感情?什麼才是道理?她好像能夠懂一些了。
世界沒法開口說什麼了,慕止息疲憊的擺擺手,決定了這件事之後,自己也想清楚了。既然是注定不可能的感情,那還是斷的越早越好。
對於自己承擔不起的事物,讓它徹底結束,不一定是最好的處理辦法,但卻是最正確的不過。
當她邁出房門,吩咐周圍的侍女去找付白瑉的時候,卻突然得知付白瑉在一刻鍾前接到了一個通知後就迅速離開府了。
“什麼通知?”慕止息直覺覺得事情並沒有那麼簡單,果真在聽到消息的時候她半張臉都白了。
“順州那邊傳來消息,說是有一處情報點暴露了,那裏駐守的人拚死突出重圍,將這個消息提前一步帶到這裏,付公子為了阻止那地方傳信的人趕往京城,已經上馬趕往順州了。”
慕止息定了片刻,隨即叫道:“給我一匹馬!立刻,快點!”
隨行的人都驚呆了,但是也沒人敢反對,在看到慕止息以極不熟練的動作爬上馬背之後,馬就像得了某種密令一樣,飛一般如箭射向大道上時,才有人慌慌張張的去叫人騎上馬去追她。
但他們哪追的上。
慕止息真的是一點也不會騎馬,但是這不妨礙她讓這匹馬跑得比任何人的都要快。隻需要運用禦獸之術,就能令馬比任何人都要臣服於她。
再加上一個封印術,保證自己能牢牢地固定在馬背上,一路就沒摔下去的可能了。
但是這種感覺並不好受。比之更過的是慕止息內心的感受。
這件事情有多大她很清楚,唯一不清楚的就是現在究竟發展到哪一步了。就是正在飛速趕過去的付白瑉恐怕也不能了解那地方具體的變數。
也就是說,這是一場充滿了變數的凶險無比的情況。
怎麼會出問題的呢?隻能說他們的動作太大了,想要完全免疫過重重關卡幾乎是不可能的。每種事情的執行都會伴隨著重重的變數。如今的情況他們其實早已預料到了。
隻是,為什麼是這個時候。
如果因為她的事,讓付白瑉的遭到什麼致命打擊的話……那她……
慕止息搖了搖頭,不再多想。她現在也沒資格多想些什麼了。
隻是,如果時間能倒流的話,她真想一巴掌抽死那個當初遇上付白瑉的自己。
如果自己能做的再完美一點,就不會讓他產生什麼情感,就不會……媽的,自己也太矯情了,這個時候再想這些有什麼用。
慕止息一刻不停,顛得自己快吐出來了,身上腿上也磨破了不少的皮。尤其是腿上,剛磨破了的嫩皮再度被反複碾磨的感覺有多痛隻有她自己知道了。
慕止息自打醒過來還沒受過這麼大的罪。疼得她隻想哭。
可是她已經不是孩子了,遇上這種時候,沒人來救她。沒人帶她離開這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