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病毒的毒性不強。在幾分鍾人死之後，會重新變回自己本來的樣貌。”
慕止息知道他能得出這個結論，那麼研究所一定是做了人體實驗的。不過對於施錦洛這個人她現在已經不好判定了。說他危險吧，他又有著比任何人都要陽光不受黑暗侵染，並樂善好施的人格。若說他是個絕對的好人吧，可他對生命的淡然，某些手段的殘忍，都不是一個尋常人能幹得出來的。
施錦洛這個人，很奇怪，卻很難得。
慕止息不懂他，卻樂於認識他。畢竟這個人給她的幫助，與信任，已經超出了她所能承受的界限了。
“所以……”慕止息頓了一下後說：“那我們為什麼不會被感染？”她目前還沒有感到哪裏有明顯的不適，癢的感覺等。何況她雖然看不見，若是自己感染了施錦洛不會不知道。
那施錦洛呢？根據剛才的種種反應，慕止息覺得他也沒有感染病毒的跡象。
“我體內早已提前注射好防止此種病毒的疫苗。”施錦洛道：“但是，這種病毒沒有解藥。一旦感染上了，就是死。”
慕止息渾身打冷戰，她說：“我，我應該還沒感染上吧……”
施錦洛說：“我不清楚。總之目前先帶你回研究院去注射疫苗。防止你體內病毒潛伏……”
“等等。”慕止息突然說：“我們現在都走了……這座樓裏的人怎麼辦？”
他們一走，這裏肯定馬上病發。那些收留淋雨的人們的家庭，肯定不會對這些體內有病毒的人有所防範。
病毒爆發的後果就是一個樓裏的人也別想活。外麵現在下著這麼大的雨，街道上根本沒有人。這座樓裏被感染了的人活不過幾分鍾，因此就算是出去也來不及感染別的人。因此，這種病毒還不會擴散。
就是這一座樓裏的人估計是要沒了。
慕止息猜施錦洛肯定早就想透了這一點。因為病毒不會擴散，所以他並沒有必須要維護的義務。何況……他隻是一個普通人。他能做到什麼呢。
慕止息的腳步停在了雨幕麵前。
“那，你先回去，去取疫苗來。我留在這裏，處理……”慕止息的話音還沒落，就聽到對麵施錦洛重重的砸下來：“不行！”
“你一個人留在這裏有什麼用！麵對的是感染者，你知道這種病毒有多厲害嗎？你身上還沒確定……”
“對呀。我身上還沒確定有沒有攜帶病毒傳染源。如果讓我跟你回了研究院，一回去我馬上病發了怎麼辦。”慕止息十分冷靜地給他一一分析：“我的本事你還是知道的。留在這裏我怎麼著也有自保的能力。你也不想這一整座樓的人都給你的研究陪葬吧？研究院疫苗不出所料應該是絕對的機密吧，你不能叫手下給你帶來，必須親自去取才有這個權限。那你就去吧，我在這裏等著你。”
施錦洛重重咬了幾個字：“不可能！”
“你瘋了，我沒瘋。讓我把你一個人留在這裏，做夢吧！”
這還是頭一次施錦洛對慕止息說出這麼重的話來。這人從來都是寵辱不驚、雲淡風輕的一副狀態，老實說，慕止息懷疑這也是他頭一次露出這麼尋常人的情緒來。
她沉默下去，沒說話。
病毒的病發期不知道是多久。但是好在目前看來還沒有聽到樓上任何一家有尖叫聲傳出來。這種病毒果真如施錦洛所說是不完全體，若是真像慕止息認識的潘多拉病毒，末世病毒那樣的話，現在一樓的人早玩完了。
研究院派來的車很快就到了。慕止息眼前雖然一片漆黑看不到，但是透過靈魂力感知還是十分容易的把施錦洛弄暈，然後交給了研究院派來的人。
“你們保護他走就行了。我留下來。”慕止息道。
那些人本來是不願意的，可是卻被慕止息威脅了一小下：“再不走，想我把事情鬧大嗎？你們院長都打不過我，以為就憑你們能把我製服？不信就過來試試？”
來的人估測了一下，最終還是走了。
如今，樓梯口隻剩下了慕止息一個人。
她是不能走的。老實說，慕止息一直覺得自己給施錦洛添了不少麻煩，可是還沒想到要怎麼報答他。
可是，她隻是知道，這種情況不能再繼續下去了。
不知道是程羽的身體有什麼特殊能力，還是的確有靈力的身體比較占便宜。她就是沒有感染病毒初體。可是，這副身體也已經撐不了多久了。
慕止息能感覺到，她的生命力正在從這具身體裏，像沙漏一樣流失。她可能自己都撐不過下一刻。更不要說還擔心感染什麼病毒之類的玩意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