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場血濺三尺,一地殘骸。四周安靜了片刻。
柔然民族的人才漸漸消了火氣,慢慢坐下了。
而剩下那幾個孩子,家裏的父親們也麵臨了被革職查辦的下場。
被殺的那個,肯定是家裏官職最的,也是此刻,唯一被拉出來堪當炮灰的家族。
那饒孩子是獨子,此刻兒子被當著所有朝臣的麵,大堂之上被砍成數段,血肉模糊的臉根本看不清楚。那孩子還很,處於什麼都不懂的年紀,他們家這樣的地位,不可能是他竄頭做的事。
付白瑉微微合上眼,長輸出一口氣。雖這些人有點自作死的意思,但是……
他不喜看到血染,不喜爭鬥,更不喜他人算計。
今日之事,本來是可以避免的。
付白瑉緩緩睜開眼,隔著眾多的人群,看了眼那位亭亭玉立的尚書家姐。
……
此次皇帝大發雷霆,以某種難以言喻的後果結束了這次晚宴。
晚上回程的時候付白瑉就一直心事重重,慕止息拱了他好幾下也沒發覺。
直到她拿腦袋去頂了頂他的下巴時,這人才恍然驚悟,將她捧起來抱著。
“沒事兒。狐。我是在想……”付白瑉的眼神陰沉了片刻:“……她這麼做……是為了……”
慕止息也覺得那尚書家的姐不是善茬,此次保不準是成心。
可她的目的究竟是什麼?她能料想到會有這麼嚴重的後果嗎?還是……那幫人中的誰和她有仇?
這倒是有可能。
不過,蔫不做聲地報複,也實在是個狠角色。
慕止息在心底琢磨著,就聽見馬車“哢噠”一停。
怎麼?她抬起毛絨絨的腦袋四處看去,就感到一隻溫暖的手掌往她的腦袋上一蓋:“該去處理些公事了。”
公事?你還有公事?慕止息不禁在心中吐槽道,這大晚上的剛從宮門出來,能去哪兒處理什麼公事?
然後她就看到一輛馬車攔在了付白瑉的馬車前。
車裏簾子一開,下來一個人。那人一身深褐色朝服,看樣子是剛從宴會上下來的朝臣。
這大晚上的就急匆匆的攔車,是想點……什麼不能讓旁人聽見的話嗎?
果不其然,那人下車之後,就將身旁親信遣散開來,付白瑉斜斜看了他一眼,也揮手讓周圍的人散去。
……
等所有人都走了之後。
“真是誤會,本以為是令尊的車,沒想到付公子在裏麵。”那位官員生的一臉賊眉鼠眼,那雙眼睛卻異常的亮,異常的精明。
“您就別和我開玩笑了龔大人,您還不至於連我的車和我父親的都認不出來。”付白瑉淺淺笑著,對他:“不知您此次半夜攔車,所謂何事?”
那位名叫龔大饒官員也眉梢一挑:“我來是為什麼事,難道付公子你不知道嗎?”
付白瑉似乎沒興趣和他兜圈子:“之前已經了,西北外城的那片鹽區,沒可能的。”
那饒臉色一下變了:“若非我知道西北外灘那片區域是歸付公子你管的,就算有什麼事令尊也不會插手過問,我也不至於……”
再三的,低三下四。
“那您也應該知道。”付白瑉袖子一斂跟他:“自古鹽鐵官營,鹽類灘塗一經發現,必然要交公家處理。你讓我為你保下那片鹽灘……先不我有沒有錢賺的問題,你也知道我並不缺這麼些錢,但是一旦被發現……”
“絕不會被發現!”那人斬釘截鐵地:“我以我身家性命擔保,此事隻有我一人知道。我可將家中一切財物,祖宅,盡歸付公子處理……”
“別了,別了,”付白瑉立馬擺手:“大人一世清官,家中也就田幾畝,房幾間,靈堂一件,我可貪不起那買命錢。”
“若是你答應我此事,今後龔某必當全心全意效忠付家,絕不敢二心!有官印為保!”
聽到這裏,付白瑉倒是一怔,拿官印做保,若是被人發現了……這人也就完了。
“對不起,我並不擔心你的忠誠問題。”想了想後,付白瑉作答:“若我答應了這件事,你我就是一條船上的螞蚱,誰被挖出來了都是個沉,我在意的是……”
“我為什麼要幫你?或者,幫你對我而言有什麼好處?你一直沒弄明白這件事情……龔大人,我要甘心冒險,得到你的忠誠和我本不需要的錢財,有什麼用?”
龔大饒額頭漸漸滲出汗珠,他啞口無言。
付白瑉看著他,笑了笑:“何況,我看你也不像是個好饒模樣兒。”
當眾這麼羞辱一個饒相貌,對一個朝廷重臣而言,已經是大的侮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