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若上天再給他一次機會,他一定管好自己的手,不惹是生非,去打那小女孩的主意。
逼迫感壓得他喘不過氣,白源抑製不住地埋頭哀嚎,身體微微顫栗。
“對…不起,我錯了,放過我!!”
意識到死亡離得如此之近,他頭腦一片空白,接著瞳孔擴大,忽地反應過來一樣反手將匣子塞回她懷裏,拔腿便跑,很快不見蹤影。
隨後,天邊烏雲消散,白白的雲朵浮於上空,風和日麗,仿佛未曾發生風浪,方才經曆的僅是錯覺。
葉奈棠精神有些恍惚,眼前景象逐漸模糊,手腳發軟。
血珠源源從嘴角滴下,她低垂著頭,目光所觸及到地麵彌漫開來的血跡,落於眼中格外刺目。葉奈棠摟緊盒子,周遭人群的議論聲傳來,她聽不清他們在講什麼,隻覺得聒噪且芒刺在背。
也辛好衣鋪老板落荒而逃了,要不是他先慫,憑自己目前還無法駕馭神力,真降下雷罰等於殺敵一千自損八百。
即使如此,她也不覺得他識相地逃跑是最佳結局,他無端冤枉別人,最後卻輕輕鬆鬆地一走了之……
換言之,就是犯罪成本低,撞上禍事隻能自認倒黴。
葉奈棠自嘲地想,挪了挪腳,然而發現沉重得邁不開步,意識愈發昏沉。神識深處一陣被針紮般的刺痛後,終於體力不支昏倒過去。
如同被折斷翅膀的蝴蝶,直直往下墜。
忽然,眾多旁觀者中鑽出一位穿著鵝黃色襦裙的女子,縱身接住銀發幼女,而後抱起她,使用法陣傳送。
不出片刻,兩人雙雙消失在眾人視野。
嘈雜聲停止,修士噤若寒蟬,呆愣地望著她們剛才站立的空地。
緊接著,更為瘋狂的呼叫聲響徹街道——
“我沒看錯吧!是梓梓!我家心肝越來越好看了…”
白衣青年誇張地捂住心口道,一臉癡態。
很快,他被身旁的少女捶了:“啥玩意兒?再給老娘重複遍,上個綠我的人墳頭草可是三尺高了。”
“可是,”和那對道侶是同行朋友的另一女子喃喃,作西子捧心狀:“她真好看,連我也要情不自禁戀上她了。”
有位白衣修士抽出劍,視死如歸:“拔劍決鬥吧,小梓是我的!情敵幹掉一個是一個。”
……
諸如此類言論數不勝舉,大多是圍繞黃裙女子,表達內心驚歎。
如果說柳夢溪是廣大單身修士的理想老婆,那麼第一仙宗掌門女兒殷梓便是所有人的夢中情人,她生性溫柔,且其強大的實力與如花美貌,無不令人心馳神往。
最重要的是,她至今單身未嫁。雖地位懸殊,但萬一走狗屎運,掌門之女恰好看上自己呢?
現今,這樣男女老少通殺的佳人,竟當街打橫抱走一個髒兮兮的小女孩,無比叫人扼腕歎息:為啥被看上不是自己,他/她也想被公主抱!
倒是一些有心人略微沉思,和屬下附耳叮囑,去打探那小孩究竟何許人也。
***
翌日。
日上三竿,天元宗內,身穿繡著天字道服的弟子在空地修煉。
這時,手端瓷碗的女子路過,門派弟子眼神緊緊黏在她的背影上,恨不得盯出一個洞。
直到她走出走廊,他們才作罷,收回視線。
而引起爭端的事主坐床頭發呆,打量這個裝修得粉嫩嫩的陌生房間,心中疑惑愈發強烈。
她以為這回涼了,要栽在這裏了,但沒有……
“早上好。”門突然打開了,走進一位長相柔美的女子,她穿的淡黃色服裝正如給人的感覺一樣溫暖,像領家小姐姐。
“我叫殷梓,你呢?”她將瓷碗遞給銀發女孩,聲音溫和:“可感覺舒服些了,下次別再過度消耗靈力了,很危險,你的父母是誰,他們住哪裏?”
“我是葉奈棠…父母…都已不在這世上了……”
葉奈棠接過碗,模樣看似萬念俱灰,傷心地不願回想。
見此,殷梓不忍細問,露出老母親般憐愛的表情:“那你今後可有打算,若實在沒去處,不嫌棄的話暫居此地,我們門派雖然規矩多,但很安全,不會有人欺負你。”
說到最後她頓了頓,改口:“隻是你隔壁住著一小霸王,別招惹她,有什麼事找我便好。”
對方一副慈母模樣,葉奈棠看得一臉黑線,別過腦袋,細聲細語:“謝謝,麻煩你了。”
殊不知,那動作落於殷梓眼中成了害羞的表現。於是,女子目光愈加慈祥,幾乎能溢出水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