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氣一日重過一日,

白翎黑甲的將士行至趙國,

天地間已經覆了一層薄雪,

平白又添了些許肅殺。┏┛

從嬴政將蒼雲二字寫入政令,

玄甲蒼雲和銳士便已經分成了兩個營,之前沒有兵甲尚且可以一同作戰,現在蒼雲軍備齊全,

雖然人少,

但也足以獨當一麵。

趙國天寒,冬日裏敵我皆不欲大動兵戈,

雙方便以河為界對峙了起來,

但是拖著對雙方也都沒有好處。

當年長平之戰托了三年之久,以至於後來趙國無可戰之兵,秦國亦損失慘重,到如今,秦趙兩國動兵皆避過了長期對峙這一法子。

他們都經不起那樣的損失了。

不久前,

蒙驁親自帶兵取路上黨徑直攻打慶都,

除卻蒙驁老將軍帶走的士兵,

其餘秦兵皆留在屯留。

留在後方的士兵們難得清閑,軍中文士卻閑不下來,打仗不隻拚的軍力,

還有智謀。

趙國十萬大軍,此時正在堯山抵抗秦軍,

蒙驁老將軍雖經驗豐富,

近來也並沒有取得上風。

燕執和蒙恬沒有直接去前線,

而是一起來了屯留,前方戰局尚未明了,他們貿然前去,怕是會打『亂』蒙老將軍的計劃。

知道燕執要過來,長安君一早便在營帳中等著了。

身為秦國公子,帶兵打仗是很平常的事情,他們家王兄情況特殊,小小年紀繼承了王位不好輕易出鹹陽,但是他不一樣,身為王兄唯一的弟弟,絕對要有著秦人的擔當。

第一次率兵出征,長安君心裏說不激動那是假的,燕執和他年紀相仿早早就出來了,隻剩下他一個被留在宮中承受著王兄的冷臉,著實有些淒慘。

嗯,好不容易有機會遠離王兄的冷臉,他一定在外麵多待會兒,燕執不回鹹陽之前他絕對不回去。

他算是看明白了,王兄的表情不分場合,分人。

在阿執麵前,雖然還是板著一張臉,但是卻比在自己麵前好上太多了。

所以說,在阿執回鹹陽之前,他一定不能回去。

想著雖然很長時間沒有見到燕執,但是總不會有太大變化,在聽到人過來之後,嬴成蟜起身出去,捏著下巴覺得如今的自己俊朗無雙。

自信滿滿的長安君走出營帳,在看到那白翎黑甲的少年將軍後卻沉默了起來。

這麼重的煞氣,這人幹什麼了?

“阿執?”

若有所思站在帳篷前麵,成蟜將信將疑喊了一聲,如果不是這人點頭,他都以為在軍營中這一段時間有人將公子執掉包了。

捶了一下腦袋將裏麵奇奇怪怪的念頭揮開,長安君快步走過去欲要把這人手中的東西接住,同時臉上帶著真切的笑容。

就是真切的有些過頭了......

上下打量了一番嬴成蟜,燕執抿了抿唇,他以為自己已經長的夠快了,結果許久不見,這人也像見了風的竹筍一般,個頭一個勁兒的往上竄,現在竟然比他還要高上一點。

連成蟜都長這麼高了,也不知道嬴政現在怎麼樣了。

看這人想要將自己手中的盾牌接過去,燕執頓了一下,然後伸手將盾牌遞了過去。

然而,喜滋滋伸手接過盾牌的長安君一個趔趄,臉上還保持著那副表情,卻差點兒連人帶盾一起趴在地上。

.....

白瞎了這麼大的個子!

一言不發又將盾拿了回來,燕執深深看了一眼一臉呆滯的長安君,歎了一口氣然後拉著人進了帳篷。

嬴政怎麼放心把人放出來的?

從來沒有拿過這麼重的盾牌,一時不慎丟人丟到燕執眼前的長安君捏了捏拳頭,然後一臉認真為自己正名,“阿執,剛才隻是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