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邊關待久了,就感覺以前的生活格外碌碌無為,當一個閑散公子,還是當真正深入民間的官員,趙嘉覺得,還是後者更能讓他開心。
苦點累點不是什麼大問題,能看見治下百姓有飯吃有屋住不再衣不蔽體餓死在路邊,他們這些為官者就能放心了。
治下安寧了,才有精力去打匈奴啊!
官分文武、君之二術,正常情況下,郡守都是由武將來擔任,由君王直接任命並統帥手下官員。
秦國的官位設置和其他幾國不太一樣,隻有秦王一人算得上是大權在握,其他所有的官員身上都有限製。
就如這郡守,便是由君王親自任命,有權征發本郡役卒,郡守以下還設有主管軍務的都尉以及負責監察的禦史,雖然地位沒有郡守高,但是也能限製郡守的行為。
這次跟著燕執一起到雁門關的,還有自鹹陽而來的禦史。
趙嘉不會帶兵打仗,相反,李牧才是領兵之人,如果不是趙嘉在這裏,郡守本該是留給李牧的官。
不過這也沒什麼,官職本就是一直在變,再加一個與郡守同級的武將職位也不是什麼複雜的事情。
不過就算這樣,正式任命送來之前,趙嘉也沒少跟著李牧在城上防守,雖然看上去依舊是一副溫文爾雅的模樣,實際上已經和燕執記憶中那個趙嘉差了十萬八千裏。
聽著趙嘉將他在『亂』時隨著士兵一同擊退了匈奴許多次,燕執眼角抽了抽,忍了一會兒還是沒忍住勸了一句,“在城樓之上縱觀大局即可,不必非要到城外拚殺,匈奴騎兵凶悍,傷著了怎麼辦?”
這小子自小就沒有習武的天分,還出去砍人,就不怕自己反被砍了,李牧將軍就不知道攔著點兒?
“身為郡守,怎麼能不親自上陣。”不甚在意的甩了甩手,趙嘉昂首傲然道,“雖然比不過李牧將軍,但也足夠了。”
“如今代郡增設了將軍之智,郡守可以親自上陣了,好生守在後方即可。”單單給李牧增加了一個官位就是避免出現這樣的情況,燕執拍了拍趙嘉的肩膀,實在不放心這人去和匈奴騎兵拚殺。
不顧及形象聳了聳肩,趙嘉也沒非要上戰場,他本就不善這些,之前親自上陣也隻是不想墮了王室威風,既然這人特意和趙政商量了郡守和都尉一樣隻處理政務軍務,他求之不得。
兩個人敘舊再閑扯些其他東西,沒一會兒就到了太陽落山,雖然白天不顯,但是晚上風吹起來還是有些涼意,眯眼看了看遠方,燕執轉身就要回去。
趙嘉跟在後麵,看著旁邊都跟過來的玄甲士兵又問道,“這些兵手中的武器都和你的一樣沉重嗎?”
“相差無幾。”說完,怕趙嘉誤會什麼,燕執又解釋了一句,“蒼雲與尋常重甲士兵不同,我們雖然甲胄厚重,卻不影響出戰的速度。”
這就是他們蒼雲最引以為豪的地方,攻防一體,即便是麵對騎兵也又優勢。
想著或許是秦國銳士營又分出了一些怪胎,趙嘉沒有多想,自然也沒有將之前聽過的秦兵攻打魏國時一軍過境城牆盡毀的事情和燕執聯係起來。
倆人剛走回城牆底下的房屋,等候已久的守兵便匆忙迎了上來。
看到燕執跟在旁邊,知道這位是秦將,還不曾將心態從趙軍變成秦軍,守軍猶豫了一下,在趙嘉開口讓他但說無妨後才鬆了一口氣。
“今日有一燕使來到府中,公子不在,大將軍便先讓人在府中等候,現在還未曾離去。”
燕使?
來的倒是快。
和趙嘉對視了一眼,燕執冷笑一聲走到一邊,“近日奔波勞頓,我等先去休息。”
本想著讓這人隨自己一同去看看,但是看燕執這反應,趙嘉也不強求,招來幾個士兵安排好去處便讓他先走了。
看著一種玄甲士兵的背影,趙嘉負手沉下了臉『色』,“大將軍在何處?”
“還未曾從軍營歸來。”
趙嘉點了點頭,燕國這時候來人,就算還沒有見著他也知道究竟是何用意,“讓大將軍不必在意。”
還是軍中的事情比較重要,秦國軍規眾多,爵位升遷也與趙國不同,李牧將軍一時半會兒也忙不完。
秦律嚴明,甲兵之符,右半歸王掌握,左半歸於將領。
凡用兵五十人以上者,必須有存在君王處的半個虎符來拚合才可以行動。
不過,如果突然遇到外敵侵略,邊塞有烽火,就算沒有君王手中的右半個虎符拚合,也可由統帥自行禦敵。
對於代地這種戰『亂』不短的地方,烽火比虎符更加方便,但是就算這樣,自今以後,李牧也不可擅自出兵。
當然,匈奴主動來犯除外,待烽火點起來,這雁門關的三十萬大軍也不是好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