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篤定的點了點頭,看著眼前笑意愈發明顯的人,燕執漸漸睜大了眼睛,心中仿佛無數匹烈馬奔騰而過。
又上當了!
能當皇帝的果然都不是什麼好人,如此心裏深沉算什麼良配?
他就不該回答那麼爽快!
生無可戀直接秧倒在寬大的席子上,燕執雙目無神喃喃自語,“果然,我還是太傻,就不該信你的鬼話”
低沉的笑聲自殿中響起,嬴政看著毫不顧忌形象恨不得找個地縫兒鑽進去躲著的少年將軍,就算聽著抱怨心中也異常開懷。
在他麵前依舊能如此放鬆,這就說明阿執並沒有因為關係忽然的轉變而不適應,如此甚好。
睜眼看著頭頂的古樸的裝飾,燕執沒有起身,就那麼轉頭看著嬴政,“我以後還是要帶兵打仗的,打仗就可能會出意外,你真的確定要和我在一起?”
到底是事關終身的大事,燕執這些天也不是什麼都沒有想,他不擔心以後兩人感情出問題,這麼多年了,嬴政待他一直都不曾變過,他也不是拿感情當兒戲之人,如果沒有意外,一旦定下來,那這份感情就將伴隨他們一輩子。
就算以後感情破裂,他也可以解甲歸田找個沒人認識的角落接著生活,這天下之大,想躲一個人再容易不過了。
他怕的從來不是這些,而是戰場上生死難料,萬一有一天他離開鹹陽,回來時卻變成了一具屍體,甚至連屍體也回不來,那時候該怎麼辦?
嬴政重情,對於這一點他再清楚不過了,若是他死了,這人怎麼辦?
眸中帶了些許鬱『色』,燕執並沒有杞人憂天,戰場從來不是兒戲,就算他平時表現的再不在意,這些事情也無可避免。
“如果我死在戰場上,你該怎麼辦?”
笑意被一點一點收斂,嬴政深深的看著隻『露』出來半張臉神『色』萎靡的青年,然後伸手將人拉起來鄭重開口,“若我將你留在鹹陽,不去做武將,你會同意嗎?”
將手放下想也不想便直接搖頭,燕執的回答異常明確。
“所以,我不會讓你成為籠中之鳥,你生來便是屬於戰場,那便盡情在戰場廝殺,其他事情有我在,戰場危機四伏,但隻要我大秦的軍隊比他們更強,你就不會有事。”
宣誓一般低聲說著,嬴政微微低頭看著這人的眼睛,“若真有那一日,便委屈阿執在奈何橋邊多等些時日,待大秦將天下一統,我便去找你。”
心口一熱有種落淚的衝動,燕執閉上了眼睛,再次睜開之後便隻剩下寒意。
一張俊臉沉的嚇人,燕統領不顧尊卑直接一拳頭打在了眼前人胸口上,“要死要活的,你好歹是秦國的君王,說出去也不怕天下恥笑,就算我死了你也不準死,能活著為什麼要找死,你傻嗎?”
以為自己是待嫁閨中的大姑娘嗎,還想著殉情,他這個“亡夫”同意了嗎?
呸——
他還沒死呢!
任由燕執的拳頭打在身上,嬴政『揉』了『揉』有些發疼的胸口,歎了一句阿執下手還是這麼不留情麵。
不過,雖然這麼想著,他也沒再解釋什麼,方才說的都是心裏話,就算阿執不高興,他也不會有改變。
秦國的兵馬已經是天下最強,阿執可以說是秦國年輕將領中最優秀的幾之一,玄甲蒼雲人數雖少,但是戰鬥力驚人,以一千人對戰尋常三萬士兵完全不在話下,更何況蒼雲軍不隻一千人。
隻要兵器足夠,大秦足以建立起一支五萬人的重甲蒼雲,這樣強大的一支軍隊,阿執身為統率,怎麼會輕易出事。
雖說意外不可控製,但是隻要他們秦國變得更強,周圍的威脅更少,那些意外就不會再威脅到他心心念念之人。
他給這人足夠的自由去征戰四方,明槍暗箭都由他擋著,他的阿執,合該是最耀眼的那一人。
微笑著走到旁邊坐下,嬴政從暗格中拿出酒壇將自己麵前的酒樽滿上,然後又倒了一杯清水放在對麵,“待從楚國歸來,便舉行冠禮可好?”
看看嬴政手中的酒樽,再看看自己麵前的清水,燕執抿了抿唇,將杯中水一飲而盡然後點了點頭,“你來安排就好,我沒有那麼多講究。”
說完,燕執又想起了什麼然後皺了皺眉,“還是別辦了,再怎麼說燕國公子這個身份是擺脫不掉的,在秦國不太方便。”
“無妨,我自有打算。”抿了一口寡淡的酒水,嬴政將酒壇挪的遠了些,避免這人一時興起也要飲酒,“冠禮之後便可成婚,如此重要的事情,不可輕忽。”